>
现在她正倒在我脚边,喃喃呻吟著:「坚决反对家暴。」
「玛尔是这么说的,不过芙拉姆你怎么想?」
对于我的问题,芙拉姆闭目沉思片刻才开口:
「玛尔小姐说得很对。其实我也不是没有意识到,不过就如同玛尔小姐所断定,我的行为的确是加害者反过来怨恨受害者。」
芙拉姆说完,面露苦笑:
「包括我在内,部队的所有人从拿起剑的那-刻起就已经有所觉悟。事情不过是原本杀人的一方,如今成了被杀的一方罢了。我们过去甚至连无力抵抗的幼童和婴儿也曾痛下毒手……」
她望著自己的手,露出自嘲的笑容:
「现在会落得活著受辱的下场,也算是一种因果报应吧。一切不过是如此。」
「但是,你应该还是无法接受这样的事实吧?」
芙拉姆坦然地点头回应:
「是啊,的确是无法轻易释怀。不过,我刺杀主人失败是事实。罔理说我应该被杀死,您却让我活了下来,甚至还买下我这个奴隶。」
「这样真的好吗?」
「这不是好不好的问题,而是事情本来就是这么回事。」
我实在无法接受。应该说,我觉得很害怕。
害怕不知道这样做究竟好不好。
也害怕接纳新的价值观。
我思考了一会儿。
不行,我想不出答案。
所以,尽管犹豫,我还是决定使出终极手段。
「芙拉姆,我命令你不准说谎。」
「是的,主人。」
「玛尔有没有在浴室里,指示你要和她口径一致?」
「没有。」
「玛尔有没有指示你要全盘肯定她的话?」
「没有。」
「玛尔有没有对你做出任何威胁?」
「没有。」
「你现在对我有什么想法?」
「意外的是个胆小鬼。」
芙拉姆微笑著说。
拜托不要用那么温柔的眼神看我,那会让我好想死。
「……少管我,我现在正厌恶自己。解除刚才的命令。」
我唉声叹气,芙拉姆则是嘻嘻发笑,似乎觉得我的反应很有趣。
啊啊,可恶,好想死。
「我终于明白我在大志先生心目中是个什么样的人了。」
「因为只要是为了我,你什么事情都可能做得出来啊。」
我如此回覆依旧倒在地上,用不悦眼神仰望我的玛尔。
「那还用说。」
玛尔趴在地上浅浅一笑。
事到如今,我决定强迫自己接受事情就是这样。
这个世界有这个世界的规则,况且俗话说「入境随俗」。
正因为如此,今后我必须小心谨慎。
我不能迷失自己,一举一动都要谨记那条规则也会落到我们自己身上。
我如果输了,玛尔便会遭遇同样的下场,被人侵犯杀害。乃了保护她到底,我需要力量。在这个世界,唯有力量才是正义。
因此,我也得留意力量的使用方式才行。我不能被力量冲昏头,反被力量所耍弄。
我必须好好思考什么才是我所认为的正义。
避免再犯下像对待芙拉姆那样的错误。
可是,我不能对弄脏自己的手有一丝犹豫。
一旦有所迟疑,遭受掠夺的就会是自己。
「不过……王人好像还是对我心怀愧疚。如果是这样,可否容我放肆说句话吗?」
「是无妨,不过在那之前,我想也许应该解除你的奴隶身分。」
若是不这么做,芙拉姆就算打我一巴掌,也得忍受莫大的痛苦。
然而芙拉姆却摇头:
「犯下重罪的犯罪奴隶基本上是不会获得释放的。虽然也有一些例外,不过没有必要那么做,请别将我的事情挂在心上。我先前也说过,我从拿起剑的那一刻起就已经有所觉悟了。」
听了芙拉姆的话,我的心情益发沉重,胃也开始绞痛。
芙拉姆对那样的我置之不理,开口说出惊人之语:
「请主人也宠爱我。」
芙拉姆说完微微一笑,好出人意表的发展。
「喂喂,等一下,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样?太奇怪了吧。」
我不自主地加快语速,边说边后退,芙拉姆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