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啄木鸟一听,只随意回答「别担心」,并且拍了艾露希的肩膀。
「这笔债我会好好地要你照我希望的方法,拿我想的东西来还喔。」
啄木鸟理所当然拥有要艾露希还债的权利,只要他提出要求,艾露希都得回应他。艾露希不是没做好觉悟,不管啄木鸟要求去做什么,自己都会去做。
「欸?你当真啦?」
啄木鸟说了声「我骗你的啦,艾露希」,露出一抹看上去不像装出来的笑容。想必这个人肯定是打从心底觉得有趣才笑吧,如果只是假笑,也不会这么恐怖了。
明明受了啄木鸟诸多帮忙,艾露希至今仍无法信任他。她对自己的反应感到困惑,觉得乾脆选择相信还或许乐得轻松。只不过,心中却有某股声音在警告著她。啄木鸟与那股无形的声音,自己究竟该相信哪一边才好呢?
「那么,我这就过去。」
「慢走,我先回家去了。你一个人认得路吧?」
「大、大概吧。」
「放心,即使你迷了路,我也会找到你。」
啄木鸟说完便轻盈转身离去。看著背影在眨眼间远离消失,艾露希有种搞不好再也见不到他的念头。
「那个!」就算出声喊他,是不是也不会再回头了?
结果并没这回事,啄木鸟停下脚步转过身,疑惑地「嗯?」了一声。
「呃……我、我只是想问,啄木鸟先生会怎么找我?你不是要回家了吗?就算我真的迷了路,你应该也不会知道……吧?」
「马蝇会告诉我。」
啄木鸟接著说「它们到处在飞,不是吗」,同时伸食指画起圈来。
「谁都不会特别去在意,但蚊虫随处可见,所以我能知道你在哪呀。再见啦,艾露希。」
那个人或许是魔法使——目送啄木鸟离去后,艾露希如此心想。帝国不只禁止使用魔法,连研究魔法都会遭到逮捕。事实上,魔法的确很罕见,但并不是会遭人们避讳的东西。利用某些方法让神这种高等存在显灵、降临、现形或直接现身来施展力量——所谓的魔法,其实随处都看得见。举凡神官、祭司、巫女、咒术师、妖术师、魔术师,尽管名称、来历和型态五花八门,魔法使仍曾大量存在过。
或许时至今日,魔法使依然潜伏各地。艾露希必须找出其中几人,与他们见面来完成最后的魔法。赫汀•路吉、人型的恶魔、希望、使命——艾露希想到这,甩了甩头。如今比起魔法使,得先和加鲁尔见面才行。
※
那间什么隔离室之类的看来不是地牢。由于被带著走的时候没有下过楼梯,绝不会猜错。格门另一头是条长通道,途中还有另外几道格门,看样子两道格门中间各夹著一间房,房间出入口也是格门,加鲁尔就这样被关到里面去。
这间房和地牢比起来并不差,不只宽了将近一倍,房内也不再是粪坑,而设有马桶。墙边突出一座长方形的台子,上头铺有稻草编织成的毯子。看来这就是床,既不臭也不潮湿,在这里睡好过露宿野外数倍。
加鲁尔往床上一躺,思考「到底是谁要来见我?」,但想得出的也只有一人。其实就算她不来看也没差,甚至该说加鲁尔不希望她来。理由并非不想看见她,只是有股和她扯上关系准没好事的预感。自己刚才已经莫名被那名叫居斯特中尉的军人怀疑,实在不想再被卷入其他麻烦事。该丢下行李,想办法快点逃离这里吗?可是又有点舍不得。
在他盯著天花板烦恼时,通道上传来格门打开的声音,有人来了——原来是拿达托,不过不是只有他一人。加鲁尔从床上起身,轻轻叹了口气。果然来了吗?尽管穿著一件棕色外套又披上风帽,但加鲁尔还是一眼就认出来了。
「喂,有人要见——」
拿达托话都还没说完,艾露希就「加鲁尔!」挤开他冲到格门前。
「太好了……不对,你还被关在牢里,不太好!可是看你比我想得还有精神,我就安心了!这是慰问品!咦?不行……塞不进去耶?怎、怎么办?那个,狱卒先生,可以麻烦你帮我把这……欸?狱卒先生,你该不会是雷托人吧?我在来到柯卢塔波之前有去过雷托族村落喔,加鲁尔也和我一起。应该说,我是被加鲁尔抱……该怎么说呢,其实过程有点复杂——是吗?好像也没那么复杂耶……?」
「……这、这小姑娘是怎么搞的?」
拿达托就像在寻求救兵般望向加鲁尔。一个囚犯竟然得出手帮助狱卒,讲起来也真够诡异了。
「她叫艾露希,和我在旅途中偶然认识,然后我和她一起在塔葛多先生家过夜。」
「表示她是你同伴?」
「嗯……算吗?」
「怎么可以装不熟!」
艾露希掀开风帽,脸胀得鼓鼓的。
「加鲁尔和我不是朋友吗!毕竟我们都一起旅行,夜晚也并肩睡觉了喔!」
拿达托听了后低语「年轻真是好啊……」。到底是好在哪?加鲁尔轻轻甩了甩头。
「艾露希你先安静点,不然情况越来越复杂。」
「要是我安静,难得来这里见你不就没意义了吗?我就是想和加鲁尔讲话才来的喔……当然也不是没有想过能见上一面就好。」
「我是还搞不清楚状况啦,但你尽管跟他说吧。」
这时拿达托对艾露希伸出手。
「慰问品交给我保管,这里规定得先检查过才能交给囚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