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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特尔跋的战士只要让修特尔活化,吃个一两发子弹也不在话下,不过仍然承受不了十发、二十发。动作一旦变得迟钝,敌人会以枪林弹雨持续猛攻,就算是修特尔跋也得力竭身亡。
就像这样,战场上一人又一人倒了下来,修特尔跋们最终被逼进修特尔夫住的堡垒,修特伦多之中。
加鲁尔看到的是,一个人连大小便都办不到的安瓜部队一排又一排,带著因恐惧而铁青的表情扣下扳机,射杀了勇猛的修特尔跋老练战士。从远方飞来的巨大炮弹应声炸裂,轻轻松松便将健壮的修特尔跋们轰成碎肉。有名修特尔跋高声吼著「这算哪门子的战争!」死去。有名不承认这是战争,宁可战死在沙场上的修特尔跋战士拖著支离破碎的身驱冲进帝国军阵中,他的下场深深烙印进加鲁尔的双眼。没什么好说的,他不过成了好靶子,在遭受子弹洗礼后一眨眼就死了。
假如现在伊修特尔这片祖先传承的土地还在,同胞还在,那么守护这些的战争或许称得上荣耀,得来的胜利同样尊贵。过去修特尔跋们和身为朋友的斗龙一起为此而战,也奋战到底。
如今大多数的修特尔跋和斗龙已死,伊修特尔也被夺走,没有任何该守护的对象,自然也没有战斗的意义。加鲁尔不再是一名战士。
既然不是战士,那就为了活命选择逃跑吧。
不过,从这里逃跑,独自活下来后又能如何?
爷本来就上了年纪,但自从他不再战斗后,更真成了一把老骨头。他变得会立刻向陌生人低头来问事情或寻求协助,就算换来臭脸也没有改变做法。加鲁尔问过爷何必这么做,爷回答他:因为不晓得呀。老骨头和柏儿都住在山里,对平地上的事什么都不懂。遇上不懂的事情,问懂的人最快呗。
曾经遇过把爷当成一般老人的蠢货用脚把他踹开,结果爷竟然只「对不住呀」道了歉就主动离开。为什么道歉?爷你没有错——当加鲁尔这么说,爷反问:那么柏儿,你又要怎么做?要殴打他?杀了他?老骨头已经受够这种事啦。
也有对他们很亲切的人。即使自己已经很穷,还愿意分饭给他们吃,把狭窄的房屋借给他们过夜。另外明明不是他们开口,有人仍「来,上车吧」让他们搭牛车。有一次当两人在某个村外淋著雨,村里的人慌慌张张跑了过来「你们在这搞什么呀!会著凉!弄坏身体的!」,一边大吼一边把加鲁尔和爷拉进家里。
爷变得很爱笑,甚至可以说笑脸常开。当加鲁尔问他为什么笑,爷或许已经有点痴呆,只回答「想笑才笑呀」。
「柏儿呀,老骨头乐得呢。」
「乐?什么是乐?」
「代表活著真好吶。」
加鲁尔听不懂爷说的话,不过既然他好,那就好吧。希望爷能活得长久——加鲁尔变得会这么想了。毕竟加鲁尔自小就认识爷,无论是战斗的方法,还是陪伴斗龙的诀窍都是爷一手教给自己的。当时爷大概是受了父亲的命令,才从修特伦多带著身负重伤的加鲁尔逃了出来。假如爷也死去,修特尔跋或许当真就剩加鲁尔一人了。希望爷能继续活下去。
「尽可能找找看吧。」
这时加鲁尔左看右看,思索该从哪边找起。如果找了之后没找著,再独自逃跑就好,反正一个人的话想跑就能跑。
如今烟已经窜得到处都是,整片街上更陷入大混乱中,根本没有线索可循。总之只能先往右找吧。
当他正要跑起来,前方转角处奔出了人影,还不只一人,而是成群结队——糟糕,是部队,来不及转身就先被看到了。
「加鲁尔•柏伊德……!你怎么会在这……!」
部队最前方正是那名下士,吉莉庸下士。我才想问你怎么在这啊——加鲁尔如此心想,斜行冲过大道,紧接著枪声响起,她们果然开枪了。本来还想先找到艾露希,看来现在得先逃命才行。
事情总是不太称心如意,不过这是正常的吧。尽管一点都不有趣,加鲁尔仍接受,忍受了事实。
因为自己和爷不同,还活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