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去,新宿曾有关于一把名为「罪歌」的妖刀的传说。
那是一把具有爱人特性的妖刀,于战后不久在黑市里被美军发现,成为在近代重新现身的契机。
留下与具有知性的竹枪的壮绝死斗后被封印的奇妙传说后,再次消失在黑暗中──但在「没有头的骑士」等通晓「非现实世界」的人们之间,这把妖刀的存在可说是一种常识。
妖刀「罪歌」。
具有女性人格,寄生于人体,和没有头的骑士的「影子」一样,不只现代科学无法解释,也完全推翻物理法则的存在。
作为一种诅咒,「她」会把爱的言语灌入持有者的脑中,下达「去爱人、去增加孩子」的指示。
受到洗脑,意识遭妖刀控制的人们只会想著向其他人诉说爱情。
若从上面的叙述看来,或许会觉得这把妖刀并无害处,但问题是「罪歌」表现爱情的方法是「肌肤相触」。
在罪歌的认知中,让刀身深深陷入人类的肉体里,染上对方的鲜血是相当于性行为的究极爱情表现──这种行为会让被砍者感染名为「爱的言语」的诅咒,使被砍者将妖刀持有者奉为「母亲」,完全听命于对方。
被砍者被称为「孩子」,这些孩子们会拿起剪刀或菜刀等刀刃,以此作为媒介,对其他人诉说爱。被「孩子」砍中者会成为「孙子」,只要让这个过程连锁下去,「母亲」就能使诅咒传播到全世界。
但是,某些具有强大意志力的人即使成了「孩子」或「孙子」,依然能抗拒「母亲」的控制。
即使持有「罪歌」本体,也有人靠著难以比拟的强大意志力或特殊的精神结构而能摆脱诅咒。此外,某些持有者根本不是人类,他们也不会受到诅咒影响。
能保有人类心智,自由控制罪歌力量的人物在现代社会中将成为严重威胁──幸运的是,目前住在池袋的「罪歌」持有者,未曾显露具有这般野心或恶意的徵兆。
园原杏里便是一个透过和罪歌共存,反而能保有自己人格的极为特殊的例子。
寄生在人类身上,向世界歌颂名为「爱」之罪恶的妖刀「罪歌」。
少女羡慕并接受了妖刀的爱──她反而寄生在妖刀上,维持奇妙的平衡,在这个世界存活下去。
虽然由于和「罪歌」共生,也经常害她被卷入没必要的麻烦之中。
究竟这次的麻烦是被罪歌所招引的,抑或其他理由呢?──杏里恐怕无从推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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杏里一大早起床,吃完早餐,准备从仓库取货补充商店的架上商品时,发现情况不对劲。
仓库建在店面兼住家的主屋后方,她发现门口挂锁被破坏,仓库内的棚架被人彷佛在寻找什么东西般翻得东倒西歪,所有抽屉均被打开,内容物被拋在地上。
幸好似乎没有东西被破坏或摔破,杏里暂且放心了,但有鉴于这个状况明显不是地震造成,犹豫一阵子后,决定向警察报案。
会犹豫,并非因为她做了什么亏心事。
即使她的体内有罪歌沉眠,杏里不认为警方会因此找上门来。
她之所以犹豫,是基于某个一般人看来很不食人间烟火的理由。
金库或所有权状类都放在住家里,仓库基本上只有商品。杏里看了一下,发现大型物品没有破损或被偷,所以她本来不想为了这种小事去报案,给警察们添麻烦。当然,也不是没考虑过风评的问题。但杏里一想到如果选择沉默,小偷或许会继续在这一带行窃,她无法坐视这种事发生。
几经考虑后,她决定报案了。
自从父母死时的那次以后,这是第一次有警车停在家门口。
然而在做笔录时,杏里发现一件事。
她自己也不太清楚什么东西被偷了。
收纳在仓库里的,本来就是双亲死后没处理掉、价值不明的物品。杏里将一部分物品标价并摆在店头贩售,部分新进货的物品则是收纳在仓库门口附近,但大部分的物品并未建立清单。
在不清楚共有哪些物品的情况下,大型物品却又平安无事,实在难以估算失窃金额。
「好吧……如果明白是什么被偷的话再跟我们联络。或许犯人在破门而入后也不清楚物品价值,随便拿了几件细软就离开了……或者根本什么都没拿就逃走。某些狡猾小偷判断没有行窃价值的话就什么也不偷,这样顶多被判非法入侵,比窃盗罪刑责轻很多。」
现场除了杏里的脚印外,也找到其他人的脚印。警方问是否有其他人进过仓库,但平时会进仓库的人只有杏里,顶多当初筹备开店时,高中时代的同学──竜之峰帝人或纪田正臣──或是门田或狩沢等朋友有进过仓库帮忙,照理说在那之后应该没有新脚印才对。
挂锁上也采到杏里以外的指纹,警方将之带回比对资料库。
结束形式上的搜查后,警方早早离去了。
毕竟不是重大犯罪,也没具体损害,警方多半不会积极办案吧。
即使如此,杏里还是很感谢警方派了十几名员警前来现场勘查。她恭敬地站在店门口向员警背影行礼,目送他们离开。
这时,背后传来一声招呼:
「园原学姊,发生什么事了吗?」
回头一看,是个有著一头抢眼的绿色头发的少年。
是近几个月来时常光顾的来良学园新生──琴南久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