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京都 某处
时间要先回到半天前──八寻和塞尔堤见面当晚的深夜时分。
四木脸上的眼罩被拿开,映入他眼里的是一个陌生的房间。
房间角落堆著纸箱及灯油罐,墙壁上挂著铁锹等工具。由此推测,这里多半是别墅或当作置物间来使用的大房间。
房间里没有窗户,很可能是地下室。
思考这些事后,四木视线朝向替他解下眼罩的人物。
四木的双手被人用胶布紧紧绑在背后,脚也同样受到束缚。
事实上,他现在陷入只能左右观望或说话的状态。即使如此,四木仍旧没有大呼小叫,保持冷静进行观察。
观察那些绑架他们到这里的不要命的绑架犯。
绑架犯们戴著太阳眼镜与口罩、帽子,这样的变装在街上反而容易引人侧目。
虽然很想建议他们改用三孔头套,四木总之先按兵不动,窥探状况。
这时,倒在四木脚边的另一名男子代替沉默的他大声吆喝:
「你们这些家伙有什么目的?别以为做出这件事,我们会善罢干休!」
吆喝者是平时担任四木司机的光头小弟。
「别嚷嚷。」
听到四木这句话,小弟身体震了一下,转头望向四木。
他和四木一样手脚被绑住,不同的是四木坐著,他则是躺在地上。
「四……四木大哥!对不起!都是我……都是因为我,才会害四木大哥碰上这种事!」
「别哭叫。叫我专务。」
斥责哭丧著脸的部下后,四木思考变成这种状况的经过。
──唉,碰上麻烦事了。
──这些家伙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一个小时前──
深夜的东京都内。和客户的会面结束后,四木和司机一起准备回到粟楠会的事务所进行报告。
注意到司机并没有像平时一样向他说「您辛苦了」,四木的大脑立刻切换成紧急状况的思考回路。
不慌不忙,像平常一样眼睛朝向车内的后照镜。
驾驶座上的男人仍是光头,但一看就知道,和在来程路上担任司机的部下是不同人。
四木虽然是在道上混的,但现在不是要去「拜访」客户,并不会随身携带手枪或刀子。
因为在暴力团体管制法渐趋严格的现在,光是一次违反枪刀法就足以使组长陷入危机。
──视这是冲著我个人而来的报复,还是针对粟楠会的攻击,对应的方法也不一样。
──是不肯接受和平主义的明日机组呢?还是其他和我们有过节的组……
──说不定是粟楠会内部的人……无法完全否定这个可能性真令人反感。
为了随时能逃脱,四木确认左右车门,但马上理解逃走只是无谓的抵抗。
一群戴著太阳眼镜和口罩的壮硕男子走向车门两侧,从两侧同时开门。
「你是四木先生吧?」
「请和我们一起来。」
看著发出沉重警告的男人们,四木不禁蹙眉。
因为他们的行动带给四木某种强烈的不协调感。
这种不协调感只有长年置身于黑道组织的他才感觉得到──但四木反而无法接受那种「不协调感」,静静地问道:
「……你们的目的是我吗?」
「恕难奉告。」
「原本的司机怎么了?」
「只要不抵抗,我们就不会加害于你和你的司机。」
听到从口罩底下发出的沉闷声音,四木眯细双眼──不是对著男人们,而是对著车的四周观察。
这群暴徒似乎没有携带手枪。就算有,只要没拿在手上,他有自信能轻松料理。
但是,发现窗外至少有十名以上的蒙面人后,四木轻叹一声。
──唉,换作是赤林或青崎,这种程度的人数根本不放在眼里。
──我可不是强硬派的啊,真伤脑筋。
「别轻举妄动就不会杀你,放心吧。」
──……
──这些家伙……?
四木感觉到他们的声音里潜藏著某种情感,以冰冷的声音回答:
「好吧,就照你们说的做吧。」
之后他被带进停在隔壁的厢型车,戴上眼罩,移动了一个小时左右。
从车子的移动方式感觉起来,似乎并没有为了让他混淆而故意在途中登上高速公路或多次转弯。
由车程及这个置物间的模样可推测,这里应该是位于二十三区外的东京西部,府中到八王子一带的别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