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画面上输入牢骚。对此,新罗回答道:
「没错。这款游戏就是设计成越知道折原的为人就越感到不愉快,所以他只把这份游戏资料发配给和他很熟的人。」
『那家伙真的很烂耶。』
「静雄不鲁用电脑是不幸中的大幸。假如让他玩到这款游戏,我看半径五公里内的所有电脑都鲁被砸个稀巴烂吧。」
想像那名酒保打扮的朋友大发雷霆的模样,塞尔堤的背脊一阵发凉,决定姑且开始进行游戏。
击点开始钮,中央出现似乎是主角的男性角色。
用方向键控制左右移动,用空白键进行跳跃。
——哦?似乎是很正统的横向动作游戏。
「一开始会这么想对吧?」
『别随便看穿别人的心思好吗?很恶心耶。』
——算了,也罢。反正是临也制作的游戏,大致能猜到会有什么发展。
——八成玩到一半会突然变成困难的解谜游戏或赛车游戏或麻将游戏或RPG或推理冒险游戏吧.,或者明明是动作游戏,却故意麻烦地兜圈子,让人感到不耐烦。
——打一开始就知道的话,就没什么好怕的。
自以为看透游戏内容的塞尔堤满不在乎地操作角色——
——哎呀,怎么有陷阱。
画面下方突然开了个洞,角色往下掉落。
但游戏并未因此而结束,画面变得一片黑暗,拖着残影的角色不断不断地在画面中央坠落。
——嗯?会切换到其他画面吗?还是地底有另一条路径呢?
——……
——…………
——………………究竟要掉落到什么时候!
经过三十秒左右,画面开始产生变化。
不断落下的角色旁,开始缓缓地由下方浮现文字。
【你所控制的角色就只能不断地不断地在黑暗地穴中坠落。无法迎接因掉落的冲击和疼痛所带来的终点,只能品尝不断掉落的恐惧感。不久,恐惧变化为不安。他开始担心这是否没有终点。说不定连死亡也办不到,只能永恒地不停落下。接着,不安转化为失落。恐惧和不安都从心中离去,陷入一种自己的过去或情感逐渐流失的感觉。不,说不定他鲁这么想:也许自己打从一开始就没有这些情感吧。在掉落地穴的瞬间起,自己的人生已经结束了。说不定自己的记忆和情感,甚至连存在理由都遗留在地穴之上,被弃置在那充满光明的地上了吧?那么,现在的我又是什么?连思考只能不断地掉落的自己的存在意义的气概也已磨灭,只被允许坠下的我,究竟是为了什么而诞生呢——思考着这些事,只和「掉落」此一符号结合起来的可怜角色。若说他仍保有唯一的情感,恐怕是对身为玩家的你的憎恨吧。他肯定会这么想:你为什么就不小心地踏出步伐呢?明明知道这是折原临也制作的游戏,为何会如此天真地相信眼前的地板真的是地板呢?都是你害的。我会变成只能永恒坠落的单调程式,一切都是你这家伙害的。不可原谅不可原谅不可原谅不可原谅不可原谅不可原谅不可原谅不可原谅……啊,但是你没必要感到罪恶。因为你也相同。是的,这个只以聊备一格的残影效果来表现坠落的角色,正象徵着身为玩家的你的人生。你已经浪费了几秒在这游戏上?在这个毫无意义的游戏中,你获得哪些对你的人生有所助益的事?你说游戏只是为了排遣无聊?那么,你的无聊排遣了吗?现在的你不仅感觉无聊,还痛苦地干着这件无意义的事,结果害你的人生更痛苦了,不是吗?况且,假如你只能靠痛苦来排遣无聊,那又和只能不停坠落的角色有何差别呢——】
像这样的文章毫不间断地以一行约五秒的时间,缓缓地,徐徐地在画面中升起。
塞尔堤一开始还乖乖地阅读文章,最后终于受不了地问新罗:
『……喂,这个游戏已经完全不接受玩家控制了耶。』
「我玩的时候也一样,从开始不到十秒就掉入地穴,之后就完全没办法操控了。」
『这种装模作样,充满中二病感性又嘲讽人的文章要持续到什么时候?』
「我整整放着不管一个小时,回来一看还在持续着。我真的很佩服临也的行动力。」
听到这句话,塞尔堤毫不犹豫地点选视窗右上角的「X」键,结果——
【哎呀哎呀,已经要放弃了吗?只知逃避的话,什么也无法解决喔。但是,倘若你无论如何都想逃避现实,就启动工作管理员,结束这个程式的处理程序即可。虽然在那一瞬间也等于你对我认输了。】
见到游戏没有结束,反而跳出视窗显示这段讯息,塞尔堤拼命忍耐想把画面给砸烂的冲动。
『晤啊啊!这是什么跟什么嘛!』
「我没说错吧?真的很难吧?我是指维持想破关的动力。」
『我追求的不是这种难度!』
「哎哎,其实你也早猜到会变成这样吧?」
一边安抚差点抓狂的塞尔堤,新罗想起某件事说:
「话说回来,记得好像有个叫九十九屋的人全破了,还将感想寄给临也……连临也也不禁毛骨悚然起来。因为他不认识那个人,也不记得曾给过他游戏。」
『怎么回事?好可怕喔……他该不会是外星人吧……』
背脊发凉的塞尔堤为了拂去不安的感觉,立刻改变话题:
『话说回来,这个游戏也没办法实况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