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这里?
「……嗨,晚安。你别惊讶,我并不可疑。」
男子干笑了几声,拖着一只脚朝她走来。
他的手上拄着一根貌似在大楼里找来的拖把。看样子,似乎是将它当成拐杖。
「岸谷……新罗。」
「咦?你怎么会知道我的名字?」
双眼通红的新罗将头侧向一旁,表示不解。
看样子他应该不是贽川的手下。
接着,爱海开始冒出另一个念头。
——折原临也的……朋友。
——要是朋友死掉,那个男人会感到痛苦吗?
爱海打着这个可怕的主意,意识集中到塞在自己怀里的冰凿上。
从新罗的眼睛来判断,他明显已经被「罪歌」给附身,此时却像个正常人一般朝爱海挥挥手。
「难道我过去曾经帮你看过诊?若真是这样,我想拜托你一件事。」
新罗边说边靠近,让爱海不知自己该不该掏出冰凿。她将手伸向冰凿,同时间对方:
「岸谷,我问你,你认识折原临也吗?」
「嗯?他基本上算是我朋友,怎么了?」
「我不太了解所谓的朋友是什么样的关系……他前阵子被人拿刀刺伤时,你有什么感觉?」
她的问题针对的不是身穿染血睡衣的男人。从旁人的角度来看,这样的她也十分不正常——新罗却认真思考起她的问题,一边想一边给出答案。
「嗯……我当时的想法应该是:他八成是『自作自受』吧。」
「……」
「他打电话告诉我时,我也只说了声『喔,这样啊』。我这样不对吗?」
「不,这全都是他的错,你那样回应很正常。」
爱海吁出一大口气,放开怀里的冰凿。
新罗说的都是不容辩驳的事实,只是这番话与一般「朋友」这个词带给人的印象相差甚远,让她觉得杀了他没有任何意义。
话说回来,临也感觉是个就算朋友死在眼前,也能笑着欣赏那一幕的男人。
正因如此,自己才会憎恨他到这种地步吧。
爱海想到这里,再次看眼前的男人一眼。
接着冷静地说出一句:
「嗯,你的伤……还好吗?」
「啊,嗯,谢谢。伤口是很痛,但是还好。」
新罗丝毫不知眼前少女便是让塞尔堤的头颅暴露在世人面前的当事人,只是一脸歉然地提出请求。
「嗯,我知道提出这样的要求很奇怪,不过……可以借一下你的手机吗?」
「……咦?」
「我有个非去不可的地方,可是身上没带手机……我得打电话给计程车公司、继母还有我的父亲等……不对,我爸好像没有手机。」
对方眼睛呈现血红,却还是碎碎念的模样感觉很诡异。不过爱海思考了一下后,决定帮忙搀扶新罗。
「啊,不……不用啦,我自己可以走。」
「你现在应该很痛吧?」
「不行啦,一个女生,怎么可以在半夜搀扶一个这么可疑的人。」
红眼男子在意的点相当奇妙,爱海则面无表情地回答:
「不,没关系的。不过相对地,我有些事想问你。」
「?」
「有关于折原临也的事。」
爱海以公式化、平淡而没什么高低起伏的声音询问:
「请你告诉我,什么事会让那个男人真正不愉快?如果真的有的话。」
「为何这样问?」
「我想尽可能地折磨他,再将他杀死。」
听见女人没有丝毫掩饰的告白,拖着脚行走的新罗露出淡淡笑容:
「这该怎么说,是嫉妒之类的感情吗?是爱对不对?是爱。」
「不是。」
爱海既未生气也没嗤笑,只给了一个无机质的否定。
「会让那家伙……不愉快的事情啊……呃痛痛痛。」
新罗似乎全身上下的关节都在发疼,行进之间会不时痛得呻吟。
但他脸上仍然皮笑肉不笑。配合那双红眼睛,看起来就像个奇妙的小丑。
新罗决定先到大马路上招辆计程车。而在走向大马路的途中,一边回忆过往,一边针对少女的疑问给出答案:
「这么说吧……临也基本上不会对人类感到绝望,所以一些人际关系的问题,或是让他看见人类丑陋的一面,甚或是背叛、生离死别,都不会让他不愉快。」
「……」
「可是啊,我认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