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街上还有着二十四小时的卡拉OK店、营业到清晨的酒吧、小酒馆和酒家,照理来说,这个时间带的路上应该不会再出现行人——
「这真是够了。」
汤姆将桌椅堵在窗前做为障碍物,并透过缝隙窥视外头的情况。
结果他只看见一大群眼睛充血变红的人,逐渐聚集在店门口。
他们既非暴徒,也不是想吸食人脑与血肉的强尸。
他们只做一件事,就是对着店里静静地笑着。
那行为反而诡异无比。
「我现在在作恶梦吗?」
汤姆皱着眉头,叹气表示。待在他旁边,同样透过缝隙窥视外头情况的光头男开口:
「那些是……被罪歌附身的人。」
「啊?这位仁兄……你知道些什么吗?」
「我叫黄根。」
「……啊,敝姓田中。嗯,黄根先生,你了解这是什么情况吗?」
——黄根?
——黄根……不就是本来隶属于粟楠会的那一位?
或许是察觉到对方的黑道背景,汤姆讲话的口气恭谨了一些。光头男——黄根则是蹙着眉头,相当冷静地说:
「……嗯,这话说来也很难让人相信。简单地讲,他们就像中了一种让人言听计从的催眠术。」
「……催眠术?」
汤姆不解地皱起眉头,但看了看窗外,感觉这个说法似乎比他们是僵尸或是其他什么更具说服力。
「算了,总而言之,既然是催眠术,就表示有一名施术者罗?」
「你了解得倒很快。」
「要是连这种事情都无法接受,哪能在我那一行混下去啊……所以,那位催眠师是谁,你心里有……」
「我知道有几个人有这个能力,但想不到有哪个家伙会跑来堵这家店。」
汤姆听了黄根的回答后轻轻叹口气,对着身后露西亚寿司的店员们说:
「喂,你们现在怎么办?这家店好像被卷入一个糟糕的事件中耶。」
听到这句话,丹尼斯直盯着汤姆回答:
「不晓得。你们呢?打算怎么办?」
「我印象中是没做过什么事让催眠师怀恨在心……啊,对了,我刚刚在外面有看到一个家伙,他叫什么来着……」
「就算对方和你不是直接有仇,也可能有其他瓜葛吧?」
丹尼斯这句话,让汤姆先是想起公司的老板——接着,又联想到身为他下属的静雄与梵萝娜。
「……是啊,嗯,可能有吧。但会因为这样就针对我吗?」
「这表示你比你自己想像得还有人望啊。」
店长依然一脸冷静的表情,边收拾边表示。汤姆则不自觉地耸耸肩:
「你太抬举我了。」
此时,先前走进店后头的赛门回到店内,一脸灿烂地笑着说:
「哇,今天再这样下去,大家就要一起过夜了。我另外有准备很多烟火喔。」
他的手上握着一袋沾了土的东西。
看那样子,应该是从店内的地板下挖出来的。
「喂,别把脏东西带进店里。」
丹尼斯有些不悦,赛门则笑笑地取出袋里的东西。
看见他拿出来的东西,汤姆的脸颊顿时抽搐了起来,黄根也微微皱起眉头。
因为他们都发现到,在黑色造形慕丝罐上装着扭曲把手及拉环的那东西,明显不该出现在寿司店。不,更根本地来说,是不该出现在日本的城市里。
手上拿着黑色的筒状物——军用闪光手榴弹的赛门,带着一如往常的口气说:
「火灾和打架是江户的紫色(注:原谚语是「火灾和打架是江户的精华」)不过打架不好,脸会变紫色喔。键屋和玉屋(注:江户时代的著名烟火制造者)只放烟火不放火,也很亲切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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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袋某处
「园原,你没事吧?」
「……我没事,对不起。」
「不要撑着硬走扰较好吧?我们找个地方休息一下如何?」
园原杏骊一的脸色很差,走在她身边的三之岛沙树看见后如此提议。
「没事的……」
杏里的声音明显透露出她正为了某事忐忑不安,但沙树认定问她也得不到答案,因此没有追问下去。
她们现在正朝一个地方前进。
她们也有想过要坐计程车过去,但一方面距离真的不远,两人便说好徒步沿着街上走过去——但经过池袋车站周边后,杏里的心便泛起一股强烈的不安。
沉睡于自身体内的「罪歌」,正不断发出越来越强烈的耳语。而对杏里来说,这比什么不祥预感、野生直觉都要值得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