角余光看见射手的影子慌乱浮动。似乎和他一样,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鲸木在确认过此刻情况后,缓缓放开她的手,避免刺激到静雄。
她这时已经恢复原先的面无表情。
结果静雄最后还是没看见,她先前到底露出仟么样的表情。 \
但现在也不是在意这种事情的时候。
静雄先放下双手,对梵萝娜说:
「想质问你的事?我不晓得这位大姊是你的委托人还是什么,但你的枪口指着我,应该
是为了保护她吧?好了,现在我的手放下来了,你也放下那东西吧。」
「……」
梵萝娜瞬间准备将枪放下,但脸上又露出在犹豫某件事的表情,开口说:
「我有一个事项,必须向静雄前辈供述。」
「什么事?」
「五月上旬,在丰岛区某个校园机构内,静雄前辈应该有被一名戴全罩式安全帽的女性
使用弹道战术刀(注,,一种刀刃可以射出的匕首)刺伤的经验。」
「嗯,有啊。」
静雄叹了一口气说:
「那个人是你吧?」
「……」
「我也不是笨蛋好吗,看到你那件骑士服时,我就知道了。」
静雄的说法再正确不过,他接着略带歉意地说:
「而且,其实我之前……就或多或少……」
「有认知到是吗?我无法信服这个回答,这是空中阁楼,前辈供述自己知晓森罗万象,
那么之前为何不使用你的臂力粉碎我的颈椎?」
尽管是这种时候,梵萝娜说话时还是使用了艰涩难解的修辞。
她越是认真,使用的日语就越是迂回复杂。理由是她对日文有一个误解,认为「艰涩的
字汇等于有礼貌的说法」。但站在其它人的立场,只会认为这是徒增沟通上的困扰。
「……我已经习惯你讲话的方式了。」
静雄说了这么一句后,又对梵萝娜说:
「你想一想,我们一起工作这么久,久到我都习惯你讲话的方式,我怎么可能会想对你
怎么样?」
「这和静雄前辈的个人特性有异,不可解。」
梵萝娜微微压下枪口,表示她的疑惑,静雄则说:
「这个嘛……会让我发飘的,只有不合道理的事情。」
他看着梵萝娜手上的枪,继续说:
「你朝我开枪如果有合理的理由,不管你是对我开枪还是拿刀剃我,我都不会生气。但
如果初次见面的家伙突然开枪射我,我会先生气再说,因为我无法理解那样有什么道理。」
静雄的怒火其实起伏很大。
当初矢雾诚二拿原子笔刺他时,说出牵强理由的下场是被他使劲扔个老远。但在理解诚
二的行动发自真爱后,他最后只赏了对方一记不轻不重的头槌。另外,当六条千景堂堂正正
向他提出挑战时,静雄也是抱持着不同于愤怒的心情,认真地完成那场对打。
但如果遇到的状况不合理,再鸡毛蒜皮的小事都能让他陷入狂暴。这便是静雄以前最大
的问题所在。
「……」
梵萝娜沉默不语,静雄又说:
「梵萝娜,其它的先不管,告诉我,你到底q想做什么,想要怎么做b?」
静雄没有想太多,只对自己在工作上的第一位晚辈这么问:
「我好歹也是你的前辈,你可以依赖我一点吧?」
——我……我……
梵萝娜听静雄这么说,内心起了波澜。
不,比较正确的说法,或许是她再次意识到藏在心里很久的动摇。
——我……我在做什么?
——我想破坏静雄前辈。
——我想确认人类到底有多强。
在俄罗斯的时候,她遇见拥有强者称号的人:心中都会出现这样的渴望。
虽然有些变态,但那的确是梵萝娜最纯粹的渴望之一。
但无法否认的是,她在来到这个国度,经历了和静雄、汤姆一起行动的日常后,她的心
中产生一种有别于破坏冲动的情怀。
——不……走到这一步……我已经没资格获得所谓的日常了。
——不然当初,我又何必背叛父亲和蔺基林社长……
她摆脱内心不切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