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虽然就结果而论是他阻止了自己自杀的行为,从道义上来说应当对其表示感谢才对——但是这个少女的时间,早在她做出自杀的决定瞬间就再也没有前进了。
而代替这个成为她人生转折点的,是对折原临也穷无止境的憎恶感。
为什么想死的原因,早就已经记不得了。
对这个女孩来说,自己想死的理由早就已经无所谓了。
不仅仅是被欺骗,他嘲笑并全盘否定了选择『死亡』这条道路的自己。
在那瞬间之前,她内心的憎恨并没有指向任何人。
自己还憎恨着这个世界的事,怎么样都没关系了。
但是自那天以来,卡拉ok包厢当中,听到那个给自己下了安眠药的男人的话开始,在此前存在于自己内心深处的,名为『憎恨』的负面情绪却一股脑儿的溢了出来。
——『是爱哦。我从你们的死当中感觉不到爱。不行了啦。对死不存在爱的话。而且我也觉得你们对变成无所抱持的敬意也不够。这样的话,我怎么可能陪着你们一起去死呢。』
在丧失所有意识之前所听到的话语,就这么深深的刻在了爱海的内心深处。
在那之后她还记得,自己愤怒的睨着临也,口中说着『绝对要杀了你』。
临也和自己,这两个声音不断的在胸中回荡,这份憎恨最终化为了少女生存的唯一理由。
正因如此,她在看到了电视台所报导的『折原临也遇刺』新闻之后,就发挥了自己都难以置信的行动力。
只是一天的时间,就找到了临也所入住的那家医院,然后在附近的家居中心买了把刀并将之藏好后,飞也似的乘上了新干线。
可惜的是,她的刀刃并没有成功的将临也的心脏挖出来。
即使是反过来被压制的爱海在这种不利的情况下,仍然选择用自己充斥着杀意的眸子锁定着临也——
面对这样的她,临也却有了一个提案。
——『你现在有工作么?』
——『如果可以的话,要不要来我手下帮我做事?只是波江小姐的话,总是没人愿意干杂务。』
——『这样一来,你不觉得可以增加杀我的机会么?』
回想起他那句游刃有余到令人不爽的话语和微笑,爱海忍不住把牙咬的咯吱乱响。
那个时候的折原临也,到底对自己抱有怎样的期待啊。
是说伴随着尖叫别开玩笑了,然后就这么将刀子刺下去。
亦或是,在微笑的同时把自己喉咙切断,表演出一幕自杀剧的话,他也会满意吧。
爱海在脑中以尽数肯定的方式,否认着折原临也的一切。
折原临也,如果自己去做类似的举动,或者是与之不同的举动,都会感受到相同等分的喜悦。
那个男人爱着人类。
无论是什么样的结果,他都简单的爱着支撑起人类的『行动』和『思考』。
恶意也好善意也好,愚蠢也好贤德也好,全部平等。
爱海对此花了仅仅的数天进行了了解,并对此感到恶心的想吐。
——平等的爱着全部,不就和什么都不爱差不多。
——说来说去,爱就是一种利己的存在。而其他部分的不同则由爱的深浅程度有所改变。
虽然是稍显极端的想法,但是至少对少女来说,这的确就是属于自己的思维方式。
因为自己被否定了的关系。
作为杀人的理由来说,实在是没啥说服力。
但是对于忘记了放弃自己生命理由的她而言,这也许还是最自然的思考方式也说不定。
就这样不再隐藏自己的嫌恶感,她成为折原临也手中的一枚棋子并私下活动着。
只是考虑着怎样才可以给予临也『最后一击』这件事。
作为结果,少女在这个时间,在这个地方站立着。
距离池袋较近的地方,一间造价和租金都非常便宜的公寓。
其中之一的房间大门洞开,从中走出了一名少女。
「啊,你是爱海么?来干什么的?」
自里面出现的黑色长发女孩——是贄川春奈。
面对着浮现出了稍显怪异笑容的她,爱海面无表情的回答道。
「……来给临也捣乱的。」
关于『罪歌』的事情,爱海早已知晓。
实际上也见到过被春奈砍伤并受到操纵的人们。
但是,注视着她的爱海眼中,不存在一丝一毫的畏惧。
对于这个女孩来说,除去面对折原临也时才会蜂拥而出的恶意,她已经很少表露出过别的情感了。
「咦?你也挺忙的嘛。捣乱什么的,具体而言到底是要做什么呢?」
看着发出诡异笑声的春奈,她淡淡的回应。
「我只是来偷走放在这里的,临也很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