瞬间。
蚯蚓根本不想去理解电话中传来的这句话的含义,
而另一方的四十万则被另一种“恐惧”支配了全身。
——骗人的吧……?
——折原临也……难道,真的是把云井先生给……?
——要是那样的话,要真是那样的话就糟糕了。
从思考停止状态恢复过来后,同时在脑海中冒出了多个悬念的四十万,决定立即采取行动。
“骗……骗人的!不可能、不可能会是老板的啊啊啊啊啊!”
大概是回想起刚才自己对麻袋男人所做的一切吧,蚯蚓一边抱着脑袋一边瘫倒在地上。
四十万则走到了她和麻袋男人中间,装作平静的样子淡淡地说道:
“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我把绳子割断吧。”
然后,他就从怀里取出了一把小刀。慢慢地、慢慢地把刀凑近到男人的脖子上。
但是——
他握着小刀的手臂,却被套着麻袋的男人自身的手,紧紧地抓住了。
“咦……?”
“什么……”
双手本来应该被紧绑在背后的男人,不知在什么时候已经恢复了自由。
然后——他用左手挡住四十万的手臂,右手则握着不知从哪里掏出来的、属于他自己的小刀。
“刚才……你是打算要做什么呢?”
在控制住四十万的同时,他缓缓地把小刀伸向自己的脖子,在脖子和袋子之间的缝隙中伸了进去。
随着嗤、嗤的几下声音响起,绑绳连同袋口一起被割断了。
男人就这样收起了小刀,慢慢地摘掉了沾满灯油的麻袋。
从里面露出来的——是笑容。
从麻袋里出现的,既不是傲视他人的笑容,也不是友爱的笑容,同时也不是愉悦的笑容——而是一种不知该说是诡异还是普通的,甚至令人觉得那是为了不让人看穿他的感情而故意露出来的笑容。
“哟。”
笑脸这么说道。
不,蚯蚓和四十万都知道,那并不是名叫“笑脸”的物体,而是有着另外一个名字。
正因为他们知道,所以他们的心才会超越了混沌的极限。几乎要被卷入完全的黑暗之中了。
“初次见面,大概我应该这么说吧?”
“折原……”“临也……?”
蚯蚓和四十万依次分别说出了他的名字。
坐在自己面前的,毫无疑问就是在照片上见到过的“折原临也”。
那么,刚才电话里的那个是谁?
而且他为什么会在这里?
为什么还在笑?
谜,谜,谜。
无法理解的事情接二连三地发起了袭击,后来才来到现场的四十万还算好的,蚯蚓简直是快要哭出来似的自言自语地说着“老板……救救我好吗?”之类的话。
“哎呀呀,真是没想到会被人浇上灯油呢。啊啊,顺便告诉你,灯油跟稀释剂不一样,是不会马上熏倒人的哦。”
“咦?”
“还有——对了,我还要回答你许多问题呢。首先,关于人类究竟是自我中心还是优先考虑他人的生物……这个问题,我就用很普通的‘因人而异’来回答你吧。正因为每个案例都有着不同的答案才有意思哦。人类的本性是善还是恶?理性和欲望哪一方将会取胜?最后剩下的是希望还是绝望?正因为人类对这些问题没有固定的答案才显得有趣嘛。”
对于刚才蚯蚓像自言自语似的单方面提出的一大串问题,折原临也带着独特的笑容逐一作出回答:
“对了对了,水的致死量大体上就是10升到30升左右啦。因为根据体重的不同会存在个人差异,如果是九琉璃和舞流那种体格的话可能连10升以下都会有危险呢。”
“…………”
“关于写乐美影和我的关系,这个嘛,对我来说也就是过去的追捧者之一吧。至于美影对我有什么想法,你就去问她本人好了。因为我以前把她卷入了某次事件,结果害得她从高中退学了……啊啊。说不定她一直都在恨我呢。”
“…………”
从摘下麻袋的瞬间开始,蚯蚓和临也的立场简直就是完全逆转了。
单方面地说个不停的青年和什么都说不出来的女人。
从临也口中说出来的话,证明了眼前的男人确实是刚才一直被套着麻袋的人物。
“……啊,咦?情报贩子、先生?”
“噢,你终于开口了吗?哎呀呀,你的拷问可真的相当有趣啊。我本来是做好了指甲全部被你剥掉的心理准备了,没想到你真的不会折磨肉体呢。”
“……呜、啊……”
“怎么样?很抱歉我发出的不是悲鸣,我的声音是不是正如你的想像呢?你似乎是通过想像着我在麻袋下的表情来享受快感,而我所喜欢的享受方式却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