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再次抬起头来——只见剪刀在即将刺入腹部前,便已经被另一把刀刃挡住了。
——Японскиймеч(日本刀)?
长长的,并且光滑的刀刃。
微微翻转的刀身所产生的曲线,让人不由联想起自然界中水滴的表面。
——这是……什么?
少女藏着这把日本刀,并且用它挡住了一击。
虽然这个结论有些匪夷所思,但此时也只能这样想了。
然而,罗瓦娜眼中出现了更恐怖的景象。
“那个……不好意思。”
名为杏里的目标手持着直接从手腕处长出的日本刀,有些疑惑地问道。
“我不认识你呢……你确定没有摘错人吗……?”
※※※※※
园原杏里,只是个普通人。
至少,在5年以前都是。
在她遇到名为塞尔堤?史特路尔森这个“异形”之后,她自己的身体中也开始栖息着“异形”了。
新罗的父亲,岸谷森严用以切断无头骑士头颅与身体的联系的妖刀。
简单来说,这就是只能用“妖刀”来形容的存在。
被命名为“罪歌”的妖刀,经由森严的手,卖到杏里的父亲所经营的古董店——又经历了种种事情,最终杏里失去了父母,而她成了妖刀的宿体。
双亲并非因为妖刀而死。
或者应该说,假如没有妖刀的话,自己与母亲恐怕早就死于父亲的暴力之下了吧。
虽然最终母亲还是死去了,每当想起这个事实,杏里都痛苦不已。然而她自己活下去的条件,则是与妖刀共存。
杏里是这样想的。
如果这把妖刀,能够像是时代剧里的千人斩一样完全占据自己的意识,那样也许会更轻松一些吧。
或者像是漫画中出现的那种饶舌又摘笑的刀的话,也许她也会开心一点。
然而,深植于她心中的罪歌实际却是个性质恶劣的系统。
“罪歌”的愿望只有一个。
那就是爱人。
与人类相爱。
只是如此而已。
但是,“罪歌”的爱只有一种表达方式。
所爱的人类也只有一种结局。
让自己的诅咒波及地球上的所有人,诉尽爱语,埋尽让自己与人类意识融合的“女子”。
这就是“罪歌”这个系统的愿望。
但这个诅咒却在杏里的手里暂时停止了。
对于自己所见的景色通常都是“画框的另一面”的杏里而亩,罪歌那激烈的“爱语”也不过是遥远的风景罢了。
不被父亲所爱,在感觉到母亲之爱的瞬间,却亲眼目睹她用“罪歌”切开了自己的腹部。
这样的杏里在怀抱永无止境地爱着人类的罪歌时——在莫大的不安外,还有一丝友情。此外就是压倒性的羡慕。
——这个孩子……罪歌它能够如此的爱将某个人或物。
——好幸福呢。
在发现自己竟然有这样的想法的时候,杏里莫名地对那个不知道是谁的人产生了罪恶感。
另一方面,罪歌并不打算拯救这样的杏里。
因为无法杀死身为宿主的杏里本身,所以只有她不是罪歌“爱”的对象。
杏里恤憬着罪歌,而罪歌利用了这样的杏里。
并非共生关系,只是相互寄生而已。
罪歌唯一能够给予杏里的——
就是深刻于它意识中的无数“经验”。
※※※※※
在园艺剪刺过来的瞬间——
杏里微微扭动了一下身体,拉开了与女人的距离。
“罪歌”的战斗记忆已经刻在了杏里的心里。
她无意识地利用了这些经验,让自己孱弱的肌肉以最有效的方式行动。
“我不认识你呢……你确定没有摘错人吗……?”
低声说着,杏里的脑海中迅速将目前的现状化为了“画框的另一边”。
眼前的景色变成了远处停止的风景。
事实上,被一个遮住脸的女人拿着巨大的园艺剪袭击——就算不是杏里,无论是任何人都会丧失现实感吧。
杏里很希望事情能平安了结,于是一边祈祷着对方是认错了人——一边让撕破睡衣的刀刃有意识地向掌心附近移动。
宛知在白色肌肤上游泳的纹一般,日本刀的刀锋在杏里手腕滑落,她轻轻拨弄了一下刀身。随即,以日本刀形状现身的“罪歌”在她手中展现出了一个极其绚丽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