俄罗斯某地
“那么,是什么事来着?”
克里宁一边敲打卡住双手的壶,一边茫然地问道。
和他轻松的语调相反,他现在站在血腥味很浓的空间里。
如字面意思所示,那个房间充满血腥味。
不过火药味要更加强烈,硝烟使得充斥四周地面的红色显出几分艨胧。
克里宁的脚下躺着无数的尸体。
大概是之前说过的偷渡者集团吧。明显有着外国人外貌的男人们已化作头、胸部流血、飘荡着尸臭的肉块。
在那样的空气中,幸存的男人们的样子和之前完全没变。
龙一边拭去眼镜上的雾气一边站到克里宁身边,周围特种部队打扮的人们沉默地用警惕的眼神看着四周。
“瓦罗娜和史隆的事,克里宁同志。”
“啊啊,没错没错。谈到一半他们来了呢。真是不解风情,所以才会没命的。”
克里宁长吁一口气嘀咕道。
他把卡在壶里拔不出来的双手伸展开,夸张地说道。
“没错,读懂气氛是很重要的。在这个意义上,丹尼斯和赛门就读懂了气氛呢。他们逃到日本的时间,就在我们即将迎来最大危机之前。”
“作为敌对商社的警告,袭击他们所雇用警备公司的时候呢。”
“那时我真以为会没命呢。不,那是我没读懂气氛。根本没料到全都是原特种部队的人。这边作为威胁故意射偏,对方却是真的想要我们的性命呢。”
龙而对哈哈大笑的雇主,刻意扶了扶眼镜,而无表情地冷淡说道。
“在伴随民主化的军备裁减中,大量的特种部队队员失去了工作。再就业时被警备公司和黑手党雇佣的人也很多,需要警戒……我从苏联解体起已经谏言过二十三次了,可克里宁同志似乎没有听进去。”
“不,因为我认识的队员们全都成了雇佣兵……再说,现在不是责备我的时候吧?龙也意外地不会观察气氛呢。”
“你的双手是现在最脱离现场气氛的,克里宁同志。”
他面对如同在渔猎蜂蜜壶的熊一般的雇主,没有表现出轻蔑、侮辱或愤怒,只是淡淡地陈述出事实。
克里宁缓慢移开视线,插科打诨般笑着回答道。
“我也不是自己喜欢才这样……”
紧接着——壶随着一声巨响被炸得粉碎。
从右手的壶中出现的,是一把闪着黑光的手枪。
枪口冒出硝烟,破裂的碎片像雨点般落到地而的尸体上。
紧接着,“砰”地响起某物倒地的声音。
龙仔细一看,只见装成尸体的偷渡者仰面倒在那里,嘴里流出鲜血,瞄准克里宁的枪无力地掉在地上。
“……精彩。”
龙耸耸肩嘀咕道。克里宁则一脸兴高采烈的样子。
“对啊……开枪就可以了!虽然可惜了这把壶,不过比起这枪要便宜……才对!”
“我首先对把枪装进壶里的必要性感到疑问。还有,为什么不松开手把枪拿出来?再说,既然能用子弹打碎的话,一开始就,朝墙上敲下去不就好了吗?”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请讲俄语。”
“我现在所说的话,难道听起来像是英语或者日语吗?我明白了。如果脑内控制语言感觉的Wernicke’ssarea有异常的话,只可能是你我之间其中一人。两人一起去医院吧。我很期待到底谁会被送到疗养院去呢。”
随着话语还会喷出干冰块。
因为似乎会看到那样的幻觉,所以克里宁再次移开视线,谈起了正事。
“是瓦罗娜小姐的事吧。虽然她年龄已经20,内心却还是小孩子。尽管很能干,但是却和赛门他们不同,不懂得察颜观色。”
“是在那之前的问题。他们触犯了我们定下的不可触犯的不成文规定。要是可以的话,我会亲手打爆他们的脑袋。”
“好可怕。这不是对亲生女儿该说的话吧。我已经没有在生气了,这件事关关禁闭就算了。”
“仓库吗……比起枪毙,饿死应该会更痛苦吧。”
克里宁笑嘻嘻地看着一本正经嘀咕着的龙,开始快活地饶舌。
“喂喂,处刑是前提啊。别这样,我们既不是军队也不是黑手党。再宽容一点啦,随便就要杀人。你是那种人吧,有点过于野蛮了。”
克里宁坐在遍布凄惨尸体的房间中央,仍然若无其事地说着话。
“第一……从实力上来说,你根本没法枪毙瓦罗娜吧。”
“肯定的。虽然很不好意思,但是我办不到。所以才会把伊格尔送去日本吧?根据情况,也会找丹尼斯和赛门协助。……话说回来,那个伊格尔似乎也在前几天与当地人冲突时身负重伤的样子。”
“日本也有日本的可怕之处呢。我们的大总统阁下听说也是日本格斗技柔道的高手,难道对方是柔道的达人吗?对了,把这边的壶也打碎吧。”
克里宁把右手的枪口对准左手的壶说道。龙把手放在他的肩膀上,但没有看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