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第十章 “所以我才会来这里。”

为了抹去方才气势被压住的感觉,在法螺田的一声令下同时围了上去。并不是三、四个人一起从对手的死角开始攻击,而是像在挤沙丁鱼一样的状态下,举起铁管之类的想要一口气挥下去——然而,彼此的身体都造成对方的阻碍,威力自然也都大打折扣。

  相对地,正臣并不是随意挥动手上的拔钉器,而是谨慎拿稳,直接面向对手,瞄准其肋骨、锁骨或是手肘等部位敲下去。

  动作虽然说不上绝对精准,正臣的攻击却毫不留情。

  仿佛即使真的用这一击把对手刺穿也无所谓。

  黄巾贼们看见自己人被那毫不留情的一击给击中的模样,瞬间都在犹豫是否该突击过去。正臣抓紧这个空隙,这一次则是狠狠往一旁挥出拔钉器,攻势依旧果断且毫不留情。

  面对这种一旦被打中,毫无疑问就会身受重伤的攻击,又有谁愿意抢先迎上去?如果有谁因此犹豫地对望,那两名互看的人就会立刻挨上拔钉器的一击,接着痛倒在地。然后倒卧在地上呻吟的人们的身体,又会成为牵制周围人们的障碍。

  再加上,如果说法螺田的计划当中哪里有误算的话——太过小看正臣的力量这一点也绝对算在里面。

  法螺田虽然判断正臣是名投机主义的领导人,然而再怎么说,黄巾贼都是因为正臣在干架上很强而开始聚集的集团。恐怕在不同的场合中,他都经历过数次的以一敌多的经历吧。

  可是——损伤理所当然地不断累积在正臣的身体上。

  已经不知道从额头流下来的血痕是第几条了。从被敲中肋骨的那一击以后,动作的确变得迟缓这一点来看——说不定已经有几根骨头出现裂缝。

  然而正臣没有倒下。

  无论挨了多少次攻击,他还是一步一步地确实往法螺田接近。

  另一方面,几乎没有人围在法螺田的身旁来当作人墙阻挡,只是不断重复不加思索就冲过去的行为,而有几乎一半的人就只是远远地观望,甚至没有往前冲上去的迹象。

  ——这……这群没有用的废物们……

  可是又不能在这种时候率先逃走——

  在法螺田的脑海中,“死”的可能性又再度浮现。

  ——要……要是逼不得已……

  他紧握住手枪,开始思考要制造出第二名牺牲者。

  要是在这种状态下开枪击中,对方一定会死吧?到那时候再处理吧。

  还是干脆一点,现在就开枪?

  法螺田无法做出冷静的判断,咽下一口口水后,静静地握紧手枪——可是在那瞬间,事态却有了些许转机。

  “去死啦!”

  其中一名少年所挥下的铁条正中正臣的头部,他就这么颓然趴倒在地上。

  “啊……?嘿……嘿嘿……嘿嘿哈!搞什么啊?少吓唬我啦,你这混帐家伙!”

  法螺田将握住手枪的手放松后,往倒下去后便一动也不动的正臣靠近。

  然后,当他打算由自己来给予最后一击,抬起脚的时候——

  正臣突然奋力站起身子,用拔钉器往法螺田的脸部砸下去。

  “呜喔啊啊!”

  然而膝盖却突然一阵瘫软,拔钉器的前端在差之毫厘的距离挥空了。

  “咿咿呀啊啊啊!”

  法螺田已经陷入半疯狂的状态,他没有停下动作。

  他就像个受到惊吓的狗一样跳开,然后将手枪朝向双膝着地的正臣。

  取代枪声的,是尖锐的金属声响彻四周。

  从法螺田的手上传来冲击——握在手中的手枪往天空高高地飞舞后,就这么在工厂的一个角落落下。

  就连正臣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位于法螺田身旁的男性突然将手上的小刀往上一挥,以超乎人类的猛烈力道将法螺田手上的手枪打飞。

  站在僵直的法螺田面前,拿着小刀的男性以平淡的口吻说起话来:

  “那个,不好意思……要是杀了这个人,‘母亲’好像会因此伤心。我就以自己的判断行动了,是的……”

  “啊啊?你这小子是什么意思啊……啊……啊啊……啊啊啊?”

  看见那名男性脸孔的少年们——个个都满脸惊恐地倒退数步。

  拿着小刀的男性的眼睛——整个眼白的部份仿佛充血一样,有的就只是一整片深红色的红色眼球。

  看到这情形的小刀男性在环顾一下四周后——用无机质般的声调告知:

  “没有……我了解。不好意思,‘母亲’似乎来到这附近了呢。”

  下个瞬间——从工厂的入口处响起猛烈的冲击声。

  全员都往那里一望,看见锁在入口处的锁头正被漂亮地打飞在空中。

  分成两片的锁就像被菜刀切开的蔬菜一般,直接掉落至地面。在此同时,工厂的大门被用力打开。

  然后——正臣看见了。

  从入口处跑进来的,是一名和前天晚上一样带着日本刀的少女。

  一看见自己遭到围殴后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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