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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之所以要离开…”
声音虽然仍旧沉静——却令人害怕到毛骨悚然。
如同冰一般的声音的确存在。之前遇到的那位折原临也,他的声音就是属于那一类型。然而平和岛静雄现在的声音又是不同种类的冰冷。
假如折原临也是会将对方冻结的寒意,那么他的冰冷就像是会让人受到如同烫伤般的冻伤…不,冻伤这种程度还不足以形容。就如同发出像是沸腾时声音的液态氦——在冰冷当中似乎包含着滚沸的不明物体般……像那样的声音。
“是因为你都问一些无聊的问题,让我有一点想要发飙。”
这声音跟先前的那名男性相同,感受到的温度却截然不同。到不久之前,明明都还只是不会让人感受到温度的一般言语而已啊——
“为了让我不至于宰了你,所以我要尽早离开这里。”
如今他的语气变得充满力量。
言灵……应该不一样。说出来的话并没有包含其他意义,只是声音的声调就能够给予人这么大的恐惧吗?我因为这个事实而再度陷入惶恐中。
视野终于从冲击所造成的损伤中恢复。
然后我静静将视线移到眼前的男人身上……在那里的人,毫无疑问与先前相同。
确实是同一个人——
——咦……怎么……好像突然变得适合戴墨镜了……?
不久前还觉得他的墨镜非常不搭调,现在却像是脸的一部份,合适地让人觉得惊讶。
并非是鼻子高度、轮廓或是发型有所变化,也没有特别去改变表情。与先前的不同之处,大概只有扬起些许的微笑吧。然而,也不是那张笑脸改变墨镜的印象。
气氛。
该说是围绕在那名男人身边的气氛改变了吗?我只能如此形容容容容容容容容容容容容容容容容容容容容容容容容容容容容容容容容容容容容容容容容容容容容容容容容容容容容容容容容容容容容容容——
“谁叫你睡觉啦?”
领口被抓住的瞬间让我无法呼吸。光是从地面被拉起来,就感受到那股巨大的怪力。
可怕。
那个不久之前还觉得失望的我,反倒可怕让我觉得可怕非常地可怕羡慕。要可怕是眼可怕前的可怕这名可怕男性可怕真的可怕可怕可怕很弱可怕可怕可怕的话可怕可怕可怕可怕,不知道可怕该有可怕多可怕幸福啊。可怕可怕可怕可怕可怕可怕可怕可怕可怕救命可怕啊可怕可怕救可怕命可怕啊可怕救命啊可怕可怕可怕救命啊救命啊救命啊救命啊救命啊惨了啦惨了啦救命啊惨了啦惨了啦对不起总之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我的身体开始从四处发出各自不同的哀号。
“你是故意要让我生气的吧……啊啊?我也不是笨蛋,这一点我还清楚。但是啊,不代表知道了就不会生气……”
甚至没有空档让少年的好奇心苏醒,或是让本能发出警讯。
“要是因为挑衅而被惹火就算输了吗?啊啊,那就输吧,输掉好了。反正输掉这一场胜负,我也没有一点损失吧?更何况,我现在就要把赢过我的你给宰了……”
正当话说到这里的一瞬间——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响起一声巨大的喊叫。
但不是我。
因为我已经恐惧到发不出声音。
发出响彻小巷道的吼声的人,正是平和岛静雄本人。
如同要将贮存在体内的愤怒一口气全都发泄出来,液态氮突然转变成滚烫的热油。
“啊啊啊啊!我说过我‘讨厌暴力’了吧!啊啊?竟然想让我‘使用暴力’!你算什么啊?你以为你是谁啊?是神喔?你当你是神喔?啊啊?”
——这也太不讲理了吧——
正当我如此作想之际——我再次飞舞在半空中。
毫无像是过肩摔之类的技巧要素存在。
将我这么一个人类的身体像是投棒球一般,只是奋力往前丢出去。
虽然没人这么做过,但有些力气的人应该可以将幼稚园儿童像这样扔出去吧。然而我的体重可是幼稚园儿童的数倍——再加上,我明明说不定还比平和岛静雄要重上一些——
为何我会几乎以水平的方式飞了出去?
如果这是美式动画,就会直接撞到对面大楼的墙壁上,开出一个人形的洞吧。虽然丢出的力道会以为是那样,但看来似乎没有那么顺利——实际上只飞了几米后,就一口气与地面接触,就这样变成在水泥地上翻滚的窘境。
——啊…我…会被杀掉吗?
在被扔出去的瞬间,恐惧已经不翼而飞,我以趴倒的姿势冷静地感受到这件事。
不想死。
然而却会被杀——
冷静下来分析状况的结果,就是恐惧再度于心中爆发。
然而就在此刻,救赎之声从天而降。
“喂~静雄~”
有点耳熟的声音。是不久前替我带路,名为田中汤姆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