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我们把时间稍微倒回一些。
正当帝人和杏里走进咖啡厅的时候,一颗“棋子”在街上动作了起来。
矢雾制药·研究设施
第六开发研究部的会议室里面,传出一声浑厚的敲打声。
“你说她逃掉了…是什么意思?”
矢雾波江的拳头敲在桌上,旁边一杯翻倒的咖啡在桌面泛滥。刚煮好的咖啡烫着波江的手,但她连眉头也没皱一下,只有她的拳头因愤怒和焦急而微微发颤着。
“要是让警察发现‘那个’的话,一切就结束了啊!”
她以充满怒火和焦躁的眼神,一一扫过部下的脸孔。
“原来她只是假装听话,其实一直在找机会脱逃吗……”
她紧抿着唇,强压自己的怒意,使得嘴唇印上一抹比口红还要深的红色。
“……算了,叫所有没事的‘下属’都出去找她。没必要像平常那么低调了,尽全力去找。要是出了什么问题,就让他们自己想办法处理。”
“需要禁止他们伤害目标吗?”
波江身旁的一名部下平淡地问道。
她稍作思考,然后以明确的语气回答他的问题:
“虽然有点可惜…但事到如今,不论生死都要把她抓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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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向姊姊坐镇的研究设施,矢雾诚二大大地叹了一口气。
——啊啊,这就是爱啊…令人无法自拔的爱啊。
诚二遇见“她”,已经是距今五年前的事情了。当年他还是个十岁的少年,在姊姊的带领之下接触到伯父的“秘密”。
玻璃箱里面的“她”——看起来就像是在小时候看过的童话故事里,在梦中一直盼望着王子到来的睡美人一样。虽然她的形体是颗头颅,诚二心中对她却没有丝毫的恐惧和厌恶,反而完全受到她艺术般的魅力所掳获。
随着诚二日渐成长,他心中也开始产生了理性。但是这所谓的理性,完全都是以“她”为出发点定义出来的,他的精神一点一滴地受到“她”的侵蚀。
不过,这并不是因为头颅拥有某种蛊惑人心的特殊意念,还是会散发出奇怪的电波或费洛蒙。这颗头颅纯粹只是活着罢了。矢雾诚二这名少年,也不过是顺从自己的心意,最后完全爱上了“她”而已。
就像矢雾波江对自己的弟弟寻求爱的联系一样。她的弟弟,也对这颗沉默不语的头颅寻求着爱意。
于是这纯粹的情感,让他将想法付诸行动。
看着姊姊以研究为由带走“她”,诚二心想——我想让她离开玻璃箱,得到自由。我想给她全世界。
诚二相信这正是“她”的心愿,因此多年来一直等待机会。他偷了姊姊的保全卡,完全掌握警卫的巡逻路线,并且用电击棒将他们电晕。诚二完全不觉得自己的行动有错。在他心中,只想着要看到“她”高兴的表情。
然而——顺利将“她”带到外面以后,“她”还是不肯睁开眼睛。
头颅没有回应他的爱。但是,诚二只认为这是因为自己的爱还不够深切。他嘴里这么告诉自己,心里也一直相信这样单方面付出的爱,正是永远的联系。
——曾经得到又失去的爱,怎么会令人如此心动?
默念着如幢憬恋爱的国中生会写下的诗句,诚二以强而有力的步伐朝研究所走去。
“虽然老姊说交给她……但是我怎么能放自己的‘女朋友’独自一个人呢?而且,就算是为了研究,对她又切又割,还打开脑袋来观察,也太可怜了。”
诚二完全不明白事情的重点似地发着牢骚,来到研究所人口所在的马路上:
“早知道,那时候还是不该把她还给老姊的。应该要提出严正的抗议才对。让老姊和伯父知道我们有多相爱之后,他们总有一天会谅解的。反正不行的话,就私奔吧。”
他的决心毫无半点犹疑,说得像个贵族爱上身分卑微的女孩似的。光从他现在的表现来看,只会觉得是个行事积极的高中生。但要是知道他的女朋友是颗沉睡中的头颅,任谁都会觉得他这样普通的表现反而更将那异常凸显出来。
然而真正恐怖的是——如今,诚二的脑海里面已经完全没有“张间美香”的存在了。虽然对她下了毒手,但他现在完全想不起来她长什么样子,声音听起来又是如何。对诚二来说,对她的所作所为只不过是为了排除自己情路上的障碍,一个为爱而生的男人又怎么会记得每一个排除掉的障碍呢。
“必要的时候,再去偷老姊的卡片,潜入研究所好了。”
正当他盘算着如此危险的事情时,一辆清洁公司的工作车从他面前离开了研究所。
但诚二知道,那些并不是清洁公司的人,而是直属于研究室的“下属”,是一群专干“掳人”勾当的家伙。他们掳来的人不是用来做国外常听说的那些坏事,而是用来当作一些不合法的人体实验的对象。
而诚二也明白,这里之所以会开始请这些掳人的下属,全都是为了研究“她”。掳来实验的对象之后,便将她的细胞、DNA信息,或是体液用在那些人身上。为了一个实际存在的“头颅”,为什么要去搞这些都市传说似的莫名勾当呢?诚二原本百思不解,后来才猜想,恐怕是因为“尼布罗”想要抢走矢雾制药所造成的压力吧。
不过虽然说是人体实验,但并不是把人切开来动什么手脚的残忍行为,而是施打麻醉药,维持对象处于假死状态,之后进行各种实验来收集数据,用完就丢回公园去。原本掳人的对象锁定在即使失踪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