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刻,原本正折磨著的第三名应该就变得完全不重要了。
所谓的野兽就是这么回事。
欲望只有一种。
脑袋没有灵活到能够一次追逐两个猎物。
尽管回想过往让一方通行觉得不太舒服,他依旧吐出了这句话。
怪物好不容易才喝完不习惯的健康饮料,伸出变色的舌头,捏烂手里的空瓶。
「……问题在于,到底是什么东西引起了大恶魔克伦佐的兴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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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看什么啊?」
「船。」
轻描淡写的回答。
头也不回的米色修道服女子将不知为何刺进地面的长长金发抽回。细节当然不明白,但是从动作看来,比起狗更让人联想到蝎子的尾巴,所以滨面仕上没有多嘴提起这件事。他只能在克伦佐背后轻轻叹了口气。
可能这人的兴趣……就是这样吧?
大恶魔克伦佐。隔著带有夸张头衔的她向前望去,发现整排电子看板显示的内容都一样。把安内莉常驻的手机萤幕叠上风景后,他才知道似乎是「航班取消」的意思。
尽管头发的举动非常诡异,不过这样大概还算好吧。她自称大恶魔,且实力应该是货真价实的。没有直接从修道服背后弹出什么翅膀尾巴,或许代表著她依旧在意人类社会的目光。
爱丁堡是苏格兰东侧的大都市,而且面向深入内陆的出海口。港的彼方飘来海鸟的鸣叫与海潮的气味,不过到了十二月,可能让人没什么休闲的兴致吧。
克劳利灾害的威胁消失,先前吓得关在家里的人们也战战兢兢地走出户外……完全不晓得一切的罪魁祸首近在咫尺。话虽如此,高层那些知情者当然没有解除战时体制,停止船和飞机的往来也没什么好不可思议的。
罪魁祸首明明应该知道这点。
她该不会厌倦了英国,想要远走高飞吧?
滨面同样生活于岛国,况且还是关在墙里的学园都市,在他看来这只能叫做无谋。和不知道国境划在哪里的沙漠、大草原不一样,在自己引发骚动所搞出的戒严状态下想穿越国境只是自杀。
但是──
「……很好,一如预期。」
「哪里好啊?」
「我在说运用这玩意儿需要的事前准备很顺利。」
说著,大恶魔回过头来,轻轻踢了绿色行李箱一脚。挂上夸张头衔的大人物居然踹破折扣商店大门偷东西,这种场面实在值得一看,不过笑出声可能会被宰掉,因此滨面忍住了。总之她似乎是以坚固耐用为优先。
顺带一提,行李箱之所以看来比想像中还要沉重,是因为里面除了王冠和权杖之外,还塞了一块需要双手环抱的大石头。总之司康石的存在感实在不同凡响。
黑尾鸥(海猫)的喵喵声自头上洒落。克伦佐乾脆地地说道:
「一旦情报得手便用不到这里了,也没理由留在这个城镇。」
滨面很随便地找了件大衣把「国家之剑」裹起来抱在怀里。虽然制服警官只要道声早安就可能发展成无法辩解的情况,却也不能将东西塞进车站前的置物柜,只把钥匙带著走。
不过克伦佐倒是不怎么在意。
「无妨,就这么拿著。你要是不至少拿著莫·阿赛亚仪式的其中一项关键,会被不安压垮对吧?还是你觉得『国家之剑』不合胃口,想试试被两百三十公斤的司康石压扁?」
「两──」
「再怎么说我也是大恶魔喔?到现在还因为这点小事就吓一跳怎么行?」
如果穿帮,就杀掉碍事的家伙。
她露出这样的眼神。
「换句话说,事情很简单。」
大恶魔这么表示。
她远离港口立起的进出港预定表,说道:
「即使从头开始教你魔法是什么,地脉又是什么,你也听不进去吧,所以我只讲核心部分。你小心翼翼带在身上的塔罗牌是七十八张一组,用来表现人体。光凭这副牌,顶多只能构成『人类』这种模糊的框架,必须将形成个人的习惯与特徵灌进去,才能加入变化,让它成为拥有自我的存在……唉,说穿了就像唱片的沟槽吧。唱片,知道吗?只要有个大概的印象就好。现在我没打算跟你讨论什么媒体规模不同的话题。」
「真要说起来在这种盛行免费听的时代还谈什么碟片实在太好笑了啦这个老太婆……」
「要我把你的脑子抽出来,用钢丝绒刷洗一番吗?」
只能闭嘴了。
也不知道她是认真还是在开玩笑的。一谈到年龄就显得心灵脆弱的克伦佐闭上一只眼睛,随兴地挥了挥手。
「总而言之,看不见的伤痕是狄翁·弗琼的一切。没这玩意儿就不能动手。」
「这是指……?」
「占卜师的道具都是这样。水晶球如果是新的便派不上用场,那是要施术者自己伸出手,一再观看、摩擦、寝食与共,在这段时间内累积微小的伤痕和磨损,变得容易『和自身内在对话』的工具。塔罗牌也一样,只要盖下去条件都相同?不不不,怎么可能。长期使用会造成折痕和磨损,纵使想平均洗牌也会让牌边产生些微歪斜。塔罗牌若是全新的就没意义,它要成为『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