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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妻子米娜·马瑟斯留到最后的最后。
她所倾注的爱情,毫无疑问是真的。
但是──
「马瑟斯没有接受爱情。不,是无法收讯。实在是太愚蠢了,她明明总是待在饱受不安煎熬的你身边,温柔地包住整个世界。明明只要察觉这件事,就能得到无与伦比的安宁啊。」
「……」
「更别说现在的你什么都没有。『黄金』?世界最大的魔法结社?那种东西有什么价值。别笑死人了,马瑟斯,所谓的力量不过是手段。没有目标的力量跟丢在仓库角落的生财道具没两样。」
这就是亚雷斯塔·克劳利对「黄金」的答案。
想来只有实际毁掉一切的人,才能做出这种裁决。
然后。
然后。
然后。
噗嗤,又一声。银色少女的侧腹一带,红色的伤口爆开。在双手双脚之后,连装了诸多内脏的身躯也跟进。如此一来趋势几乎已定。亚雷斯塔与马瑟斯双方所受的创伤有决定性差距。
尽管如此──
在魔女帽之下不悦地皱眉的却是马瑟斯。
他不清楚这与什么有关、会如何发展。没错,尽管只是些小问题,不过连「那个」马瑟斯都无法理解的的东西依旧冒了出来。
「那是什么玩意儿,亚雷斯塔……」
「伤口啊。」
「我不知道。那不是我造成的!」
「圣痕。被视为圣人证明,不过说穿了就是肉体纯化后和『神之子』同步时自然产生的,与两千年前在十字架上所受的伤属于同类。」
轰!强风以银色少女为中心形成龙卷。
伤口数量并不代表离败北有多近。
而是升天的倒数计时。
照理说,两位天才都用上多种源于「神之子」的术式,将肉体推向更高的次元。那么为何会产生差异呢?因为亚雷斯塔会受伤,而马瑟斯不会吗?
没错,「神之子」从未无情而机械性地行使奇迹。
根源若少了某个契机。
神话便无法成立。
浑身是血的少女公布答案。
「所谓魔力乃是由生命力精制而成的力量,所谓魔法则是透过魔力成形的现象,所有的魔法都该以涌自生命最深处的始源之力支撑。」
恐怕不管是哪种魔导书,都没记载这种言论。
累积百年钻研,甚至超越原版「黄金」。魔法师亚雷斯塔·克劳利在此时此地弄懂了一项真理。
基础中的基础。
然而有些时候,不转换言语的形式就无法让别人明白。
「换言之,所谓魔法就是赋予『珍惜他人之心』形体的技术。有时医治人、有时伤害人、有时接近人、有时远离人,祝福与畏惧表里结合方可化为具有真正力量的术式。无情无心者啊,快快离去。你这种货色没有行使魔法的资格──!!!」
3
倒数结束。
罪人就此升天。
说穿了,这和外表的伤口数量毫无关系。
庞大能量填满整个空间,阻止地脉龙脉供给魔导书力量。藉此让临时的人类形体与意识烟消云散,抹消个体的存在。
既然如此。
在只从肉体损伤评估战局的人看来,结局来得实在太过突然、轻易,没错,不得不给予「太快了」这种评价。
不过,实际上。
对于从全世界能源总量观察大局的人来说,这种收场或许是一个个结果的累积,是漫长无比的路途。或许就类似将手掌可握住的小石头堆砌成巨塔,是一场需要莫大劳力与纤细平衡感的魔法战。
仔细想想。
魔法师亚雷斯塔·克劳利是个连自己施放魔法都不允许反作用力殃及别人,拥有远大视点的「人类」啊。
「……」
面对已经化为纯白闪光、光之集合体的亚雷斯塔,实际上,只能冒烟的马瑟斯,什么对抗手段都拿不出来。
所以,这就是最后一瞬间。
「黄金」的领袖只是看著白光逼近。
此刻身在这里的马瑟斯是魔导书「原典」种类之一──塔罗牌形式的存在,其他的「黄金」成员也一样。因此,原本的目的是摆脱大恶魔克伦佐解放所有人,在世界上自由往来。
但是──
要拯救大家,真的只有这种方法吗?
「黄金」?世界最大的魔法结社?
这种东西有什么价值。
非常乾脆。
因为实际生于那个时代,在布莱斯路之战唱过反调,才能够毫不犹豫地说出这种话,正可谓至理名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