杖向有如死亡沼泽般扩散的红黑色秽物呢喃后,整片遭到污染的墓地便以他为中心迅速起火燃烧。等到他以短剑在周围地面建构防护圆,强风随即将那些灰烬一并吹散,之后什么也不剩。然而并不值得惊讶。这点程度,不过是拍掉大衣上的灰尘罢了。
数名魔法师落地。
方才多到遮蔽夜空的克劳利灾害,正是由这批专家出手消灭的。不过他们并不在意是由谁打倒了哪些敌人。
许多人依决定好的角色穿著打扮并携带象徵武器,遵照特定顺序念咒、动作,有如舞台剧的魔法仪式。
世界最大魔法结社「黄金」的基础暨精髓。
所有功绩──
献给领袖一人即可。
「……您觉得如何?」
单膝跪地且低著头说话的是爱德华·贝里吉。看他一身没有任何花纹的草绿色军服,处处挂著装有绷带与消毒水等物品的小袋,大概是模仿医务兵吧。在怪胎云集的「黄金」之中,他是少数能得到马瑟斯全面信赖的忠臣之首。
换句话说,在这个场合,领袖并非那个在远方异地惨遭菜鸟封印的丢脸大恶魔。他们应当尽忠的对象从一开始就只有一个人。
「我这人从不留手。」
回答很短。
就算不把前提一项项仔细列出,同样身处「黄金」框架中的人,沟通起来依然没有什么困难。不如说,能够跟上慎重过头导致疑心病常常发作的维斯考特与动不动就发怒的马瑟斯,才会留在「黄金」里。
换言之……
亚雷斯塔·克劳利再怎么优秀,都无法忍受抱持「为了魔法的发展,牺牲一般人也是不得已」这种想法的他们。
「……快点搞定,猎犬们。你们负责追赶,由我来猎杀。」
许可一出──
咚!复数身影无视重力,在屋顶上飞窜。这已经不是即将迎接对等厮杀的举止,简直就像等待许久后总算能饱餐面前狗粮的大型犬。
依然跪在主子脚边的贝里吉平静地说道:
「以猎犬来说,我等或许尚嫌不足,可能不会将猎物驱赶到您面前,而是直接咬死。不过,再怎么样也花不了五分钟。」
这应该不是虚张声势或讨好主子,而是他的真心话。
但是,马瑟斯被围巾遮住的嘴角不知为何微微上扬,这么表示:
「那可就难说喽。」
3
受到这片「血雨」影响的,不只待在西敏寺墓地的「黄金」魔法师。
「到底发生什么事啦……?」
不由得如此嘀咕的人,是个身穿宽松T恤与牛仔裤,一头锹形虫般油亮黑发的壮汉。乍看之下是走街头时尚风格,实际上处处隐藏著十字架的意象。
建宫斋字。
担任天草式十字凄教代理教皇的青年。
天草式起先部署于多佛沿岸迎击大举涌来的克劳利灾害,之后因为战线崩溃而撤到首都伦敦。照理说他们该在此处重整战力,进行连有多少胜算都不知道的反攻作战。
不过──
「克劳利灾害……消失了,对吧???」
小心翼翼握住组合式长枪的五和,望著混合了伦敦与埃及的异样景色,她似乎也无法厘清眼前的状况。
那么多怪物,就像被黑洞吸进去一样。
英国清教究竟藏了多少秘密武器?
「……总而言之,该先确认状况对吧。」
「克劳利灾害全部集中到从这里往北五公里的地方,应该是圣詹姆士公园和西敏寺所在的方向。」
情况不明,很难说危机已过。
这样只是埋了颗未爆弹下去而已。
真要说起来,圣詹姆士公园就在白金汉宫旁。
虽然不知道发生什么事,然而就是因为不知道,所以只能去确认。要是克劳利灾害或者某些更危险的的东西在就完了。尽管也有束手无策而惨遭全灭的可能,但如果真的有危险的东西窝在首都伦敦,依旧不可能放著不管。
战争愈演愈烈。
有一边出手,另一边就会跟著出手。这也是一种真理。
面对克劳利灾害带来的威胁,英国清教方有可能做出疯狂决定,放出不得了的东西。毕竟这是国家危急存亡之秋,只挑选安全可控制的兵力投入战场……应该没有这种余地。
因为情况异常。
克劳利灾害的耐命程度,先前在最前线多佛奋战的建宫等人也见识过了。那不是靠什么奇迹就能碰巧打倒的对手,就算动用附近散落的那些不自然的埃及记号残骸也不行。需要的并非夸张的秘密武器,而是常人根本不可能做到的累积。
既然如此,这又是什么状况?
涌进一国首都带来强烈绝望的克劳利灾害,简直像被黑洞吸走一样。不可能「消失」得这么乾净,这已经连奇迹都称不上了。除非拿出什么夸张到极点的玩意儿,否则不会只看到这么跳跃性的结果。
「要走喽……」
建宫斋字重新握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