优先会是亚雷斯塔·克劳利。和大量克劳利灾害处于平行立场的我也包含在内,与侵略伦敦有关的一切全部都是。你就想成平均每一发攻击都能碾掉五十到一百个我。不过嘛,每当她这么做,『这个我』就会借由血祭品重组而提升效能,所以没什么问题。」
河边有个瘫软无力的身影。
那位身穿银铠罩衫的女骑士。
「……啊……啊啊……」
尽管姑且还在训练成巡逻白金汉宫用的马匹上,可是与其说她握着缰绳,倒不如说她抓着很粗的马脖子比较接近。
大概是因为那种压倒性的战力而震惊吧。
再不然,也可能是目睹那位「骑士派」重镇米雷茨阁下在战争中做出的疯狂行为,导致被罪恶感压垮。
骑扫帚的银发少女一副很感兴趣的模样笑着。
「……那位女士已经碰上好几次了,哦,她就是『大军的黑子』吧?」
「?」
「这是一种战场上的理论,人类。」
肩上的军神也这么补充道。
「一定数量以上的士兵团体行动时,必然会出现基于善意良心而违背命令的人。比方说排成一列举枪齐射时,会有人假装开火虚应故事,或者明显挪开准心止于威吓射击,类似这样的案例吧。就算那人是专职的骑士、战士,杀起人来还是会像逆流而上一样难受。」
「另一方面,在怒气冲天的平民发生暴动或因为恐惧而狩猎魔女之类的情况下,就连老弱妇孺也会争先恐后抓起武器,若无其事地下手杀人,这同样是人性。所谓真正的意志——泰勒玛,可是很难懂的。总而言之,就是那位骑士尽管处于刻意蔓延到英国全土的绝望战时气氛之中,依然没有失去理智。愈是在国家时代让人变得不是人的紧急情况,那种自我有所觉醒的存在就愈是突出。」
也就是那种「即使在战争中依然会考虑眼前敌兵的家庭」的超级老好人吧。就某种角度来看或许是全人类的希望,反过来讲,也很难听到这种人在战争中大为活跃而改变历史。
在这种激战地区发愣只会送命而已。
「能不能想办法让那个人退开啊?要是被流弹波及就完蛋啦!」
「嗯,幸好她骑着马。当事人虽然似乎已经恍神,不过只要刺激马儿,它应该就会自己逃到安全范围吧。毕竟在这种时候,不受什么世俗善恶、自制风气影响的动物,不会搞错自己该做什么事。」
银发少女弹响手指。不,她以指腹摩擦某种干燥粉末,让那玩意儿乘风飘出。马儿往上弹起,有如拿破仑画像般举起两只前脚,然后载着银铠罩衫女骑士奔往别处。
「油、蜡烛、棒子、粉末、雾。『香〈Incense〉』的简化可是建构仪式场地的基础喔。话虽如此,之后也只能交给野性直觉了。我们这些缺乏野性的人类该怎么办?」
「我们也没空悠哉啊,变态。能够自由自在飞翔的奥索拉一旦飞去别的地方,可就碰不到了。变成追人的那一边对我们不利,她光是保持距离用远程攻击牵制,大概就能把我们所有人磨到死。」
「所以我才问你吧——怎么办?」
对于银发少女的问题,依然瘫在地上的上条指着伦敦街道一角。
亚雷斯塔望着远处那个显眼的看板,心领神会地点点头。
「……原来如此,有个优秀的学生是这种感觉啊。」
「不能放着奥索拉那个样子不管。何况你刚刚救了那个人对吧?虽然我没道理什么都听你的,不过这件事另当别论。欠债就要还,最后一击由我负责。」
上条不客气地说道。
「不过,就算我出声叫她,奥索拉也不见得会过来。什么东西最适合当钓饵,你刚刚自己讲了吧。能麻烦准备一下吗?」
「嗯,也好。虽然不知道是不是刻意为之,可是不管怎么样,若不想办法解决挡在路上的伊西丝·狄蜜特,就不能继续往前走。这样无法接近泰晤士河另一边的西敏寺嘛。」
说到这里,亚雷斯塔的笑容变得有些不同。
刻意用了使人疏远的口气。
「还有,我对第一名也这么说过。」
「?」
「你也一样,没必要奉陪我到最后一刻。行汝所欲为,其将成汝之律法。也就是说,不要去管多余的限制,不要被什么莫名其妙的自制风气绑住,不要受到搜寻结果与社群网站上的赞同者人数拘束,只要朝自己真正认为对的事勇往直前就好。烦恼的少年啊,不要仰赖他人,相信自己吧。无论什么时代,这都是最佳解答——虽然路途满是荆棘。」
「那我就漂亮地收拾干净,把你和萝拉送回莉莉丝和米娜身边。所以要先处理奥索拉,要是抛下她,就没有什么后面的事好谈了。除此以外不会有什么答案,一个也没有!」
3
有别的身影。
不属于英国也不属于埃及,独自一人压倒景色的白色身影。
位置紧邻以剧院和购物中心等闻名的皮卡迪利圆环。就在特拉法加广场地标——高达五十公尺以上的纳尔逊纪念柱顶端,学园都市排名第一的超能力者一方通行,静静地倚着雕像站立。从亚雷斯塔单独行动那一刻起,这头怪物也成了孤身一人。
「……」
丢脸的「咿……咿……咿」声,将沙漠夜晚那般的静谧空气变得混浊。
一方通行单手抓着肥胖中年男子的脚踝,将他倒吊在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