制秩序」这种矛盾的魔法师,确实曾如此宣言。
当年他为了对抗结合已崩毁的世界而着书——那本书的基础暨精髓所在。
「行汝所欲为,其将成汝之律法。」
6
「抱歉来迟了!阿嘉妲修女报到!」
戴着眼镜的阿嘉妲修女,踏入看不见光亮,有如夜里学校或医院的大英博物馆,同时大声喊道。
果然,情况和平常不一样。
在场所有人都捏着那个断头金币,这也是理所当然吧。
真要说起来,阿嘉妲等人根本搞不清楚是怎么回事。
为什么萝拉·史都华突然失去联系?
为什么克劳利灾害突然袭击大英国协势力范围?
她们什么都不知道,连个目标都没有,只接到这样的命令。
守住首都伦敦,没有期限。
事到如今回想起来,她们或许根本就是用来争取时间的弃子部队。
由于原本就要趁着半天左右的闭馆时间处理搬运各种古物、艺术品、擦窗户、换灯管灯泡、检查管理室温与湿度的空调等例行公事,所以晚上的博物馆比白天更忙碌。可是,这么一来依旧无法解释。在甜甜圈型宽敞大厅——大中庭的地板上,到处都是木箱纸箱,各种缓冲材料堆积如山,玻璃橱窗的内容物也多有缺漏。
要不是担心战火直接烧到首都伦敦而撤往北方的苏格兰,就是为了动员打一场魔法战争准备运往最前线。
如果知道埃及区那块可以说是大英博物馆门面的罗赛塔石碑已经缺席,会有多少考古学家为此头晕呢?
阿嘉妲一抵达,就有许多人看向她。
这些人和她一样,都穿着以黑色为基底的修道服。从能在裙子与衣袖等部位装上拉链,配合各自喜好调整这点看来,那是罗马正教式的服装。
总数两百五十人前后。还是回到统一穿着同款修道服的前雅妮丝部队里比较安心。可是不能把责任都丢出去,自己停下脚步。她明白大家都没有时间。眼镜修女找到担任领队的娇小少女,急切地开口。仿佛遭到异样的战时气氛逼迫一样。
对方个头娇小,一头红发绑成了约有铅笔粗细的辫子。大概是为了行动方便吧,修道服的裙子刻意剪短。
「雅妮丝修女,状况如何?」
「我也是刚到,还没掌握整体情势……不过以结论来说,就是『王室派』与『骑士派』在白金汉宫闹得不可开交。从三重四色最结界被破的那一刻起,直接在首都伦敦打保卫战已经无可避免。接下护卫任务的骑士大人似乎为了将英国王室直系送往北方苏格兰领域的爱丁堡避难,而提出次佳答案,不过负责联络的赫雷葛瑞斯·米雷茨阁下表示,王室的各位不能是『次佳』一定要是『最佳』,非得是喜剧收场不可。」
从不列颠万圣节时现任女王与二公主为了英国与当地民众的未来直接在最前线冲突就能明白,现在的「王室派」是彻头彻尾的武斗派。如果知道过去自己放逐的「亡灵」攻过来,想必不会选择放弃首都丢脸地逃跑。
不可能拿民众当挡箭牌让自己活下去。
听起来让人感动……不过真希望那些长不大的掌权者稍微想一下,如果自己战死会带给整个国家多大的震撼。
(再不然就是某人自作主张……不,到这种程度也未免想太多了吧……不过,我们也没有直接收到「王室派」的命令呢……)
正如部队名所示,雅妮丝一旦说话大家就会围成圈,周围其他修女也靠了过来。首先,高个子的露琪亚先确认似的发问。
「原本以为把我们从崩溃的前线叫回主城,目的是为了充实巷战的战力而重新集结残存部队,不过在这种情况下,会将目的定为什么呢?歼灭外面到处都是的克劳利?还是争取时间让VIP安全撤离?」
无论己方怎么想,实际上大军已经涌进城内。如果「王室派」与「骑士派」的协商一直拖下去,就可能在连终点都不晓得的情况下跑马拉松。说不定断头金币真的会派上用场。
雅妮丝确认奥索拉不在附近后,叹了口气。
「……真要说起来,你们觉得这状况『赢得了』吗?」
「……」
「现在还只要面对最短的多佛海峡路线,但是西班牙路线、北欧路线也非常紧绷对吧。如果那边也有大批克劳利灾害渡海淹过来,可就真的没办法应付喽。如果是从北海涌来,那么『王室派』缩去苏格兰的爱丁堡也没意义对吧。即使我们赌命争取时间,我也不觉得有办法重整态势。」
连一条路线都挡不下来,让敌军直接踏入首都。
假设第二条路线、第三条路线的敌军也攻过来。她实在不想去计算什么战力差距。这状况几乎让人一阵头晕。就算是选择战略性撤退的高层,看起来也只像是采取「大厦起火了所以总之先逃往屋顶」这种临机应变式行动。根本找不到纳入计算的希望。
「到这个阶段,就算某人发出感动的吼叫冲进敌阵也没办法漂亮地大逆转。要怎么争取时间,让什么人逃往何处……就连这部分也是要拼上性命才能勉强成功,而且乐观到了极点。」
没错。即使将目标放低到这种地步,依然是乐观。
即使怀着不惜舍命的决心采取行动,什么都做不到白白被碾过去的机率依然比较高。正如刚才说的,连明确的目标都没定只给个「守住」的命令,实在糟透了。一大批人成了消耗用的障壁。
听到这种实在太过直接的说法,就连阿嘉妲与露琪亚也闭口不语。这种硬是让死局会议运转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