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丝、欧提努斯、舞夏都不见了,她们没事吧?是他们消失还是我迷失?又不是我的什么奇怪妄想实体化,这个轻飘飘的世界到底属于什么人啊?」
『世界就只是世界。不属于任何人。』
「所以说!不是搞这种禅问的时候……!」
『当然,也不属于亚雷斯塔·克劳利。』
「嗯?」
尽管她总是像放烟幕弹一样只给些观念性回应而没有具体答案,但不知为何这个词语却让上条十分介意。
「换句话说就是……咦?但这里是那个叫『没有窗户的大楼』的根据地……」
『亚雷斯塔·克劳利没打算克服自己完美重现的心灵创伤,而且他认为就算失败受挫也无妨。所以他没有把自己创造的小世界设计成能让自己控制。我像这样找你搭话,也是设计的一环。』
虽然这圈子兜得很远,不过说穿了就是看著自己设计的心灵创伤然后自己挣扎吧?就像有尖锐物恐惧症的人主动躲进铁处女里头一样……
「亚雷斯塔这个人到底想做什么啊……?」
『他信奉力量,但是没有善、恶、正、负、成、败的区别。行汝所欲为,其将成汝之律法。即使是所有人都定位成恶或负的力量,只要最终能达成目的,他就会毫不犹豫地伸手。亚雷斯塔·克劳利就是这样的「人类」。』
「……给我个简单易懂的例子。」
『人讨厌蟑螂。但「讨厌」这种意念,也会强到推动杀虫剂与胶带的开发。就是这么一回事。』
持续接触强烈心灵创伤磨耗灵魂的亚雷斯塔·克劳利,大概认为这种憎恨与嫌恶愈强愈能成为自己迈进的动力吧。包含米娜在内的「黄金」魔法师,对他而言就等于无条件带来生理性排斥感的蟑螂……?
『并非如此。』
「喂,这是偷跑喔解说员。不要在人家说话前回答。」
『亚雷斯塔·克劳利憎恨的对象规模更加庞大喔,大到能让他对一整个行星表示愤怒、恐惧、嘲讽、泣诉。』
整个世界。
从路旁的石头到天上最闪耀的一颗星都包含在内。
……到底要怎么活,才能让生理上的嫌恶拓展到这种地步啊?有些情景一旦看见,就会无条件地引发人类特定的情绪。举例来说,就像衰弱的小鸟或淋雨的小猫。即使如此,这些依旧与亚雷斯塔·克劳利无关。他一视同仁地憎恨一切。而且没有个别找出理由,单纯只是这些东西映入眼帘造成的生理反应。
「和任性追求自由的『魔神』不同类型呢……」
『当然。毕竟他追求的不是那些,终究还是停留在「人类」的范畴之内。』
「?」
『虽然可能是克伦佐那次失败让他放弃跨越「深渊」,不过更重要的应该是他对于继续当个「人类」有所坚持吧。』
尽管对方又是洋洋得意地丢出一堆说明不足的术语,但上条并未强行让思绪推进,而是停下思考。
(……对于继续当个「人类」有所坚持?)
『是的。因为他无论到了几岁,都还是有些孩子气的部分。』
「不要打岔!还是说这里几乎都是用我脑袋创造的妄想世界,所以你能对我的内心话有反应?既然这样就变成穿著不合年龄草莓内裤的大姊姊吧~!」
没有任何变化。
全力吶喊的上条当场被击倒。他双手摀著脸就地蹲下。
『……因为男性不管到了几岁,都还是会有些孩子气的部分。』
「范围变广了是吧,还扩张到我这里啦——!」
总而言之。
『继续待在这里也不会有收获,不是吗?毕竟你也没练到只要冥想,答案就会从天而降的程度吧。』
「怎么感觉这话拐弯抹角啊?我可是知道你在讽刺我喔。」
上条仰望有如无边黑暗的天空。
「……哎,也只能前进了是吧。毕竟如果不在这里,很可能就在其他地方。话说回来,那个混帐让我爬山是想要我干什么啊?」
『和真正的登山一样,如果看错路就会普通地死亡,这点请务必注意。还有,亚雷斯塔充其量只是想让亚雷斯塔膨胀吧。』
当然,除非真相是「消失的不是大家而是上条」。这论点看似荒诞,然而在这样切换来切换去的情况下,自己的主观实在不可靠。应该说在最糟糕的情况下,就算和茵蒂克丝及舞夏等人会合,或许还得先确认对方是不是本人。
『他攀登超过八千公尺的K2之所以会失败,是因为虽然订定了攻略路线,却遭到同登山队其他人的强烈反对而死心。换言之,若要达成难关,就必须扩展自己的存在,膨胀到足以吞噬他人。你们不过是部分因素罢了。』
「虽然听不懂,不过算了。」
山路漫长。一步又一步,踩著阶梯往上爬。
……老实说,只要没有以舞夏为中心所涌出的那些什么「人的业」还是「山之魔性」等齿轮手铐怪物,就不会被逼著跑,可以自己掌握登山的节奏。这么一来就会担心起不在此处的舞夏安危,然而他始终无法下定决心冲刺,则是因为有这样的迷惘。
(突然想到,他们该不会……往下逃吧?)
先前之所以一直往上逃,正是因为有一对怪物从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