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卷 第三章 「黄金」A.D.1900_Invisible_War.

的我们在书面上已经是7=4,处于脱一层皮后不变成怪物都很诡异的状态喽。当然,一旦外表与内在出现落差,就会让组织的整体形象变得模糊。师傅传徒弟是无妨,然而如今在「该找哪位师傅问什么才好」的时间点,就已经会产生迷失的森林喽。如果演变成「单纯寻找谁才是真正派得上用场的先驱,就需要特殊礼仪」的状况,那已经是监牢的待人接物守则了。把时间花在这种东西上,人的素质会不断衰退。』

  『……』

  『结社是组织,如果底下垮掉会把上面也拖下水。必须在这种质的低落表面化之前突破僵局才行。先入门的人摆出一副高傲态度,用「才能差异」还什么的理由,硬是要晚辈接受这种传递上的失误而放弃传授知识的努力,这未免太好笑了。真要说的话,成员加入结社时眼前没有必要知识就不对劲了。应该回归到『需要的东西就提供需要的量』上头。现在需要的不是庞大的知识,而是怎么活用这些知识!无论是水晶还是纸牌,龟甲还是火焰。总而言之,得到魔法恩惠的人,向来有展现道路的器物。我们也想要这种东西,才打算完成「只要拥有完善实验环境,不需师徒制纯靠实践回答匿名问题的集合式回答装置」不是吗?听好,老人家,会享受教育后进的只有你这种人。我希望赶快解脱!为此,完成「让人为了解决疑问会自然地去游玩、学习的工具组」是当务之急。』

  这番话滔滔不绝,但其中有个词特别让上条在意。

  「『工具组』?」

  黑猫魔女彷佛在呼应他,用手指轻敲放在仪式场地角落的桌子。

  在那里的是……什么啊?看起来像精巧的迷你造景,又像外国的精致桌游……削木制成的杖和盘子,融化玻璃从头开始制造的杯子,以同样方式弄出来的金属短剑。这些东西乍看之下就像玩具一样轻巧,但如果每一件都是手工制造,那就相当费工夫了。

  于是上条注意到一件事。

  很像。应该说,它是参考这个房间弄出来的。

  『以现代的用语来说,就类似应用程式开发工具那样的概念吧。毕竟赫密斯学应该要能以二十二个文字打造整个世界才对。之后只要整顿一个让大家能直觉排列,更换图像素材的环境即可。采用舞台剧形式的仪式魔法,关键就在于此,迷你造景则是个人用的创作装置。如果条件不同,或许会成为近似俳句或短歌的形式也说不定。不是求神排队,而是觉得有需要的奇迹就亲手做好引发它的准备——嗯,就是这种青涩的理想。』

  依照步骤挪动迷你造景中的人偶,让它们拿著剑、杖等东西,洒下装在小瓶子里的彩色花瓣、树叶,替换组合说明小册子里的词汇,创造属于自己的咒文。

  就是这样创造魔法。

  任何人都能轻易上手,感觉像挑战串珠一样。

  ……从某些角度来看,这种想法也能说傲慢又可怕。好比说,上条等人的超能力开发不能自己选择系统与强度,但如果能像可丽饼的馅料那样自由选择,魔法阵营会扭曲到什么地步呢?

  就算能以这种应用程式开发工具制造病毒或钓鱼网站,进而对外面世界带来重大伤害,「黄金」恐怕也不会在意吧。还是他们认为,可能像人人拥枪的社会那样,技术将普及到连对彼此的怀疑和自我防卫心理都能当成武器?这会是一个没工具就等于死亡的时代。

  『我不是要你设计安全装置,而是在说魔法研究也需要妥协。如果不做出区隔,连我们也会被人家当成一群疯子。』

  『有与风险相称的成果。好啦开始吧,克劳利。让倾向怀疑主义的老人家清醒!』

  和马瑟斯过火的台词相反,名叫克劳利的青年没做出什么变魔术般的夸张动作。不仅如此,他甚至没有直接在地板上画魔法阵。他把布料铺在房间角落的圆桌上,沿著桌边画起大圆。

  维斯考特终于大喊出声。

  『这是旁门左道!』

  『你在说什么啊,这么做不是很合理吗?刚才也说过,我们的目的,并不是那种因为追寻「伟大存在」的足迹因而让奇迹种类「完结」的圣经,而是制作「无限延续看不见终点的桌上游戏」那样的工具组,让连同在「黄金」里都显得停滞的知识传递更为确实。好不容易建立了没有男女隔阂能自由参加的结社,岂能让人莫名其妙地排起队来。而且随便给予高阶资格更导致就算在最尾端等待也不见得会有正确答案。我们应该欢迎插队,试著让师徒之间产生冲突。如果能藉由对立得到回馈不是很好吗……像女士的裁缝组和毛衣针那样贴近生活,又像画家与雕刻家的谋生工具那样正规。维斯考特,你在创立结社时参考德国是个好选择。毕竟他们设计桌游真的很用心。』

  小箱子里,装有像玩具一样的杯子和杖。还将乾燥的花瓣、叶子依种类分别密封装瓶。

  不过这些做得无比精巧的东西,就像小孩子透过邮购教材初次接触电路板一样,能用崭新的可能性吸引新加入的人。

  它没有善恶之分。

  儿童用的基本组合可能做出收音机,也可能做出窃听器。以前也听说过,在过去战争时会发给士兵一组连小孩都会使用的画具,将固体炸药伪装成缺角的砖块或煤炭设下陷阱,受害者不分军民。

  同样的道理。

  即使画具用在战争上,也不会去责备画具的开发者。

  他是这么想的。

  『我说啊,维斯考特,你花了多少年才能精确地徒手画出直径两公尺以上的圆?而且不是面对直立的画布,而是弯下腰盯著地板喔。』

  『……』

  『也就是说,这位年轻人只靠著一个点子,就缩短了我们每个人都经历过的无谓努力。根本不需要老实地面对石地板,只要把圆桌当成圆的范本,在桌巾上画完全图后再铺到地板上就好。近似精巧桌游的工具组,存在意义就在于此。扫掉那些不知道通往哪里的队伍,弄出一个无论谁都能提问、实践、回答的集合式回答装置就好。这就是碰到疑问能够亲身尝试追求答案,让每一个有志于魔法者自由地赋予脑中点子具体样貌的黎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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