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这件事,你或许稍微认真思考一下比较好。」
上条当麻与上里翔流的路分开了。
既然如此,不跟随任一边的少女,究竟会迷失在哪一条路上呢?
在总算开始复苏的城市里,乌丸府兰孤单地漫步。
为了夺回消失的上里翔流,她拚命地奋战。
然而这么做的结果,却让她永远无法与少年同行。
这是她自己决定的路。
扎根于科学的怪胎UFO狂,在颈部植入晶片让力量增幅的「原石」系能力者──一直靠著如此宣称欺骗大家的英国清教魔法师。无论心里怎么想,都逃不了自己犯下的罪。更何况她也已经宣告过,要承担起让学园都市变成这样的责任。
幸福很遥远。
而她也不奢求。
所以。
「嗯。若要迎接结局,这个时候应该正好吧。」
某人出现在无处可去的少女面前。
既像男性又像女性,既像大人又像小孩,既像圣人也像罪人的「人类」,用以喜怒哀乐任一种都无法解释的表情盯著叛徒。
「打从一开始,你就希望事情变成这样?」
「如果是,我会做得更漂亮一点。」
只要稍微调查一下记载于历史上的表象应该就会知道,亚雷斯塔.克劳利这人几乎没有什么成功事迹。人生从幼少时代起就挫折不断的他,认定走正道无法掌握真相而找上属于暗巷的魔法,最后就连在那个世界最大的魔法结社里,他也成了大规模内乱的起源之一而被赶出去。
无罪的女儿倒下,深爱的妻子崩溃。
原本该与世人分享知识的修道院,则因为对病患的处置有误而瓦解。
因此他明白,自己的人生从一开始就不会顺著他的意思走。在明白这点的情况下,他把一切安排成「无论遇到何种危难,最后都会收敛到同一条路上」。这就是名为「计画」的连串事件流程图,在不知道内情的人看来,恐怕就像是绝对无法修正的恶梦般命运。
如果人打从一开始就得天独厚,对现状满足得不会怀有疑问,那么他根本就不会以什么魔法为目标。
所谓刻在心中的魔法名,浮现时总是用来填补那人欠缺之处的疤痕。
「上里翔流或御坂美琴。藉由在这方面的选择,能够看见另外一条捷径──表面上追逐这两者,实际上却是追踪没现身的其他猎物。这个猎物与萝拉.史都华有直接联系,隐匿『理想送别』这样的存在并秘密引导他,替学园都市带来包含『木原唯一失控』在内的重大损害……换句话说,采用这个手段是为了逼出像你这样的因子。」
「……」
「你不需要提防,这完全是不小心捡到的。我可不会说是按照从一千年前就已经全部安排好的计画喔。人世无比丑恶,无论善恶都爱扯我后腿,但只要将这一切全都转换为正确的方向,便能成就我的大愿。就像不管生命树也好邪恶树也罢,只要运用方法无误就能授与人类奥秘一样。」
「你打算……拿我怎么样?」
「付出代价要拿到相应的结果。这一连串发展所造成最严重的打击,既不是元素淹没学园都市,也不是微波带来大热浪破坏大多数电子仪器……而是让我离开那艘垂直的船拋头露面。代价虽然昂贵,但相对地能把与英国清教最大主教有直接联系的间谍纳入手里,收获依旧很大。对外公开的『必要之恶教会』这些人,再怎么逼也得不到答案,但是你似乎就不太一样了。」
少女回想起逝去的时间,以及相处过的人们。
思考起「乌丸府兰」这个震源发出的振动,是否能传到他们那里。
「……要是我拒绝呢?」
「我从一开始就没期待过。即使你动手脚不让自己泄密,只要将记忆与人格分开,安全措施一样会失效。那场内乱时我常这么做喔,毕竟那是智慧存量直接等于战力的时代嘛。」
换句话说,他打算揭开头盖骨直接插进电极?
还是说将脑分成好几个区块,把有关维持生命与人格构造的部分扔掉?
「呼。」
「怎么样?」
「没什么,到了这个地步才又是诱拐又是牲畜虐杀的,我在想,这种下场还真适合UFO少女呢。」
只要不让人看出自己是魔法师,假冒什么身分都行。即使如此,她依旧持续在夜空的星辰里追求新朋友的身影,这究竟是为什么呢?
(啊啊……)
挟在科学与魔法之间。一直用虚伪笑容面对珍视的人与他的同伴让人十分疲惫。厌倦逃不了那种广泛影响的渺小行星。这么做,或许是「希望有人带我去某个遥远的地方」这种幼稚心愿的结晶。
或许她要的,就是和另一个同样想著上里翔流的少年共同行动时所体会到的感觉。不属于自己熟悉的规则,却能以共通语言对谈的某人。或许她就是在追求这种存在。
(……换句话说,我只是想要一个好的商量对象啊。)
说出不能告诉任何人的烦恼。
得到「这样也没关系」的认同。
自己和别人对立时,会一起思考和好的方法,如果不行就一起跟对方打一架──她希望有个这样的存在。
但是,好遥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