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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为某个原因,我必须超越老师成为唯一的『木原』。可是问题就在于,我要怎么确定自己已经超越老师。」
她大概没指望对方理解吧。
追根究柢,她根本没说清楚该当成前提的情报。
「这么一来,最简单易懂的就是达成某种丰功伟业。好啦,其他『木原』无论如何都摸不著的计画是什么呢?这又是个重大到让人嫌麻烦的问题了。」
她耸耸肩说下去。
「不过,我找到答案了。」
「找到……什么……」
「就是现在的你们呀。由于持续接受木原唯一的不讲理命令而面临难关,最后开始努力避免这种恐惧。就像猫在浴盆溺水过就不敢靠近水边一样。你们应该已经注意到,能否摆脱恐惧的迷宫是看我的脸色。也就是说,你们已经移植了『木原』风格的行动模式对吧?你比任何人都厌恶、害怕、排斥我,却渐渐变得像我。成了一种接触、理解我这种异物,却还是和我有所不同的存在。」
简直就像某个把人分为狱卒和囚犯的著名实验。
人类一旦落入特殊环境,就会接受特殊的身分。
要是反抗就会被抢走比性命更重要的东西──这种比监狱围墙更为沉重的恐惧与压力,持续绑住少女的心。
「稀释扩散的『成为讨好木原唯一的木原唯一思维』,将会遍及整个学园都市。就和畏惧我的你们一样,学园都市的居民会害怕你们这个集团,就像害怕染上暴君基因的亲卫队一样──害怕起我之外的某人。」
恶梦般的话语。
知道愈多只会愈痛苦,愈恐惧,没有任何人能幸福的真实将持续下去。
「之后只要如法炮制,让它像树木的年轮那样扩散就好。学园都市到东京都内,东京到关东地区,关东到日本列岛,日本到……哪里?叫做『木原』的思维,应该会像阿米巴原虫一样变形,变化到连我都感到惊讶的地步吧。毕竟每当它在人与人之间传递时,就会反覆地破损与肥大嘛。」
「……」
「换言之,这是把全地球的人类都改造成『害怕木原而加入木原的某人』,说穿了等于为了打造一个超越『互相监视社会』的『互相犯罪社会』,进行一场实验。最后则会实现一个『既然我弄脏了自己的手,那么隔壁那家伙应该也会做类似的事吧』这种能获得交换杀人般安心感的社会。你们里面的『木原』不是我本人。而它将会无止尽地产生新的『木原』。如果能做到这个地步,我应该就能认定自己达成了其他『木原』从未做到过的丰功伟业吧。既然属于『异形的科学家一族』这个范畴,无论是怎样的『木原』,都会心甘情愿接受自己身为少数,这点即使是老师也不例外。」
她轻笑著说道。
「最重要的是,一旦六七十亿的地球人全部成为『木原』,亚雷斯塔的『原型控制』也就失去作用了。他尽管拥有能依喜好分割人类,使人类对立的力量,但不管分割成东边和西边、北半球和南半球、资本主义和社会主义,一旦所有人都具备『木原』这个共通因子,到头来都一样。这种恐惧的『木原』和唯一不同,是由人们各自产生。即使想分割也无法分割。拋弃『木原』,就意味著把世界整顿成『让全地球人类都灭亡』的模样。这么一来就占据了『生锈齿轮(Bad Majority)』的位置,无论发生多么丑恶、严重的事件,依然没有人能拋开『木原』。嗯,完美。以善恶来说是恶,不过以好恶来说应该也是厌恶呢☆」
6
大前提,这个炸弹是用来声东击西。目的是藉由在「营巢部队」根据地引发没有死者的大爆炸,让他们有遭到袭击的错觉,将派往各地的分队叫回来。其中包含守备原版A.A.A.沉眠处──第十一学区货柜场的庞大战力。所以要避免做白工。
然后说实在的,上条等人完全不想发生「因为无法拆除自己安装的炸弹,而在无人知晓的情况下悄悄被炸死」这种事。想必每个人都会感到纳闷,怀疑这些家伙到底来干什么的。上条想让自己相信,他不是为了迎接这种下场才活到现在。
这么一来,就得尽快往外逃,不过……
「该死,到处都变得跟全向十字路口一样。那些家伙到底在怕什么啊?」
已经不知道是第几次了。上条一边从门缝确认外头的情况一边咂嘴。
府兰则是盯著用螺旋电线连到大背包的小萤幕,同时嘀咕:
「下午两点……不知不觉已经过了一小时。」
「喂喂喂。没办法从这里把他们的注意力引到别处去吗?」
「用琉华的火枪?还是把弯刀丢出去?不管是哪一种,他们注意的都不会是著弹点而会是发射位置。这么做无疑只是自找麻烦。」
「你的气球呢?上面不是贴著备用的炸弹吗?」
「……如果做得到我早就做了。他们拿钢线硬是补强这个用便宜混凝土砖堆出的墙壁,所以电波会被弹开,没办法和气球取得联系。」
或许是觉得自己该负责任,琉华一再攻击丙烷基地墙边的沟槽。趴在地上的她,又是试著把手伸进金属栅,又是试著把金属栅拿起来,但似乎不怎么顺利。
「话说回来,琉华,你能控制主观年龄改变外表对吧?如果变得再小一点,让手臂和指头更细……」
「试了试了。但这问题似乎不是光靠这样就能解决……」
少女趴在地上,尝试将手伸进有铁栅的侧沟。琉华还是原来装扮,外观却变成只有十岁,身上的海军大衣和泳装都因此滑脱,模样十分危险。该怎么说,那娇嫩的肌肤会引起别人的遐想。
明明就在眼前,却没人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