度数七十五,第三类药品。
「我还想怎么回事,这东西不是比伏特加还烈吗!你们把它往头上洒,弄得眼皮啦鼻子啦嘴唇啦,总之让身上各个地方的黏膜吸饱饱啊!」
「欸嘿呜呼呼~」
「呜恶,好像有东西涌上来了……」
「所以说别出去,不要衣衫不整地走到外面去,琉华!」
「……虽然你这么说,可是身体好热……」
「而且你的衣服是不是变紧了?你那身体到底怎么回事啊!刚才明明还不是这样吧!」
「人家能自由改变外观年龄嘛~想说变成大人伤害应该比较少……」
这么说来,一开始抓住她时,她也把自己的肉体变幼小想要逃跑。
如此这般,这两人变得需要别人看护。上条当麻获得「替醉到意识不清的女孩子穿好泳装(复数人同时)」这个贵重的成就。
虽然她们醉到让人看不下去,但也不能一直待在这里。
「总而言之,好啦……走喽。一步一步慢慢走也可以,得往常盘台中学移动才行。」
「完前没问题啦~憨心什么嘛~」
「已经醉到口齿不清的人说话哪能信啊。」
「哔~咻咻~哔~啾啾啾……」
「然后你不要给我开始像传真机一样跟外星人通讯啊,府兰!」
右边府兰左边琉华,让两名泳装少女靠在肩上左拥右抱搂住她们腰间的上条当麻,看起来就像拿下了什么大奖,但实际上完全是这两个人在扯他后腿。野外求生并非只在碰上老虎或熊时才有生命危险。而是因为无法预测会在哪里出事才可怕。
「下午三点……嗝,已经到吃点心的时间了。」
即使如此,他还是勉强试著离开月租停车场。这种状况下无法翻过围篱,所以他先从正规出入口走出去,绕过这片铁丝网。
因为体温比平常高出约零点七度的少女贴著自己而觉得温暖的上条,不由得这么想。
(这样真的救得了上里吗,该死。)
紧接著。
啪!
有个柔软的物体,从清澈的蓝天落向脚边的柏油路。
一时之间,上条还无法正确认知到眼前发生什么事。
他原本怀疑自己也因为厢型车内汽化的消毒用酒精而醉了,但似乎不是这样。
之所以不去看脚边的异变,而是仰头望向蓝天,多半是「想忽视到了极限的异常」这种自我防卫机制的影响吧。
时间停住了。
从高架桥上垂直往下掉,而且和少年对上的视线,不止五道十道。有「很多」视线钉在他身上。
「呜……呜哇……呜哇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他只能大叫。
眼前的景象,有如盛夏期间天气急遽变坏而掉下来的大冰雹。啪哒啪哒!咚哒!砰砰!无比鲜明的撞击声接连不断地响起。
此刻到底出了什么事,上条无法理解。
人从天而降。
而且就像暴雨一样。
现实的感觉逐渐跟上,视野随之模糊。强烈的恶心感带著眼泪来袭。
相比之下,将高浓度酒精淋在头上而受困于自家生产的恶梦世界还好得多。因为梦只是自身记忆的结合,不会混进无法理解的零件。
总而言之,上条拖著意外醉倒的府兰与琉华往后,也就是退往高架桥的下方。紧接著,某人精准地落在他们刚才所站的位置。连那边都中奖,这已经算得上地毯式轰炸了。这就像高处的窗户破裂让玻璃碎片如雨洒下一样,整个区域都有危险。
话虽如此,却也不能坐视不管。尽管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有谁掉下来,但是像双球冰淇淋那样「追击」的可能性也不是零。上条将府兰与琉华留在安全的桥下,趴到地上一点一点地向「外侧」伸手。他抓住最先掉下来的某人手臂,将对方拖回桥下。
那是个娇小的女孩。
年纪比上条还小,或许和美琴一样是中学生。她在学校泳衣外头随随便便地裹著一条毯子御寒,整个防御姿势看上去就像忘了把头缩回去的乌龟。这名长发少女意识朦胧,不过看上去似乎没有明显的骨折或内出血。
为了让少女回神,上条在她耳边大喊。
「怎么了?到底出了什么事!」
「……呜……啊……」
高架桥应该将近十公尺,如果换算成建筑,相当于从校舍三楼往下跳。考虑到底下是柏油路之后,很难判断有没有救。
「我……舞群……」
「?」
只靠片段的词语,难以弄清楚她想说什么。
在上条试著弄懂的期间,「上面」的骚动也听得比较清楚了。也就是说,聚集在高架桥上那些人想这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