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真要说的话,如果觉得放过那些东西伤到清洁队员也无所谓,照理说根本就不会考虑在放学后留下来做这种事。」
既然如此,学生会长在这里做什么?
实在很难想像没事跑来垃圾场会有什么好处。一般来说根本不会有人想接近这里。
可是,不也能反过来思考吗?
正因为谁都不会想靠近,所以很适合隐藏「某样东西」,不是吗?
而且,恐怕还是非得定期照料不可的「某样东西」。
怦怦怦怦!
秋川未绘的心跳快得难以置信。
她感觉到,自己的心跳比那场液体钻石大冒险时还快,或者该说是狂飙。
「学生会长」对垃圾山没兴趣。真要说起来,即使把「某样东西」藏在山里,隔天也会全被清洁队员清掉,没什么遮掩效果。
不过。
这里有别的选择。
在这个垃圾场里,除了大量垃圾之外,还有一个非常显眼的东西。现在已经没人使用的东西。生锈的金属箱。那个用粗铁炼绑住,又以朴素南京锁从外侧锁住的东西。
「我说啊,『姊姊』。」
「……什么事?」
「那个焚化炉里,到底有什
「未绘?」
瞬间。
秋川未绘背上窜过的已经不只是恶寒,而是某种有如把脊椎骨整个抽走般的冲击。
眼前的「学生会长」并未实际做出任何行为。
她只是在夕阳下一如往常地微笑。
话虽如此。
秋川未绘却全身冷汗直冒。自己待在无人会来的垃圾场,又是一对一,换句话说是处于毫无旁观者的环境──这个条件重新浮现在脑海中。
「学生会长」刚刚说了。
垃圾山中混了危险的东西。如果并非过失,而是故意呢?如果对方为了保险起见,把装有利刃或爆裂物的袋子混在里面呢?不,根本不需要挥舞什么简单易懂的凶器。垃圾山某些地方堆得比她们的身高还高。一旦不小心崩塌,很可能真的就这样惨遭活埋。如果发生这种事,谁会觉得不对劲呢?「学生会长」只要用双手遮著脸这么报告就好──有个学生经过一再提醒后依旧在垃圾场游玩,所以发生了不幸的意外。
就只是这样。
就只是这点程度的小事。
「我说啊,未绘。」
「唔。」
笑容的压力逼近。
秋川未绘不由得退了一步,「学生会长」笑著告诉她:
「焚化炉『很危险』,所以不能碰喔。虽然有锁炼和南京锁绑著,但用力拉还是能拉开个几公分因此有可能夹到手,而且到处都生锈也可能引发破伤风呢。」
这还真是完美的笑容。
如果是平常,一百人看见大概会有一百人上当的完美笑容。
甚至会让人觉得,就算有些异状也是自己想太多。
但是秋川未绘咽下口水。
先用魔幻时刻这个摄影术语称呼黄昏的人究竟是谁呢?虽然对电影不熟又只会跟流行的秋川未绘不知道,却因此受惠。
夕阳西沉会带来特殊的色彩。
而且会捕捉脸上的微小凹凸,形成很深很深的阴影。
就是在这种状况下。
啵。
才会感受到在那张悠哉笑脸底下,有股从皮肤深处拉著她的强烈突兀感。
「未绘。」
「啊」的一声响起。
这已经连人声都算不上了。
「未绘~可以答应我吗?」
「────?」
她已经无法克制。
在恐惧超过极限的那一刻,秋川未绘的理性爆开了。她就这么转过身去全力跑开。只为了尽可能远离垃圾场,远离焚化炉,远离那个「看起来」就像已见惯某人的身影。
不甘心。
不甘心不甘心不甘心!
自己什么都做不到,没有力气扯断绑住焚化炉的锁炼与南京锁,光是被一个人瞪著看就会连失去碰触生锈铁箱的骨气。
(……那个人是谁?)
在内心低语后,疑问一口气涌出。
有个冒牌货。有人混进学校。这么一来,正牌在哪里?秋川未绘所熟悉那个害怕添加物却又害怕食物中毒的小动物学生会长,到底在哪里?
一个画面在脑中膨胀。
由粗锁炼与锁头封住,没人知道里面有什么的焚化炉。
(那个人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