组织融合,不用拆线也能让伤口平滑愈合——据说是应用了这方面的技术。换句话说只要条件吻合,就不会产生排斥反应。
「但是你的同伴就不一样了吧。我记得园艺社那个叫暮亚是『原石』,而且是身体性质接近植物的稀少种对吧。既然如此,借用她的技术就好。就像暮亚本身的肉体那样,让她制造人体能适应的植物性脂肪,灌进派翠西亚体内就行了!这样子照理来说就全搞定了,不用牺牲任何人!」
「……」
「所以我告诉你,我会厚颜无耻地把人家的东西拿来用,而且讲得像自己的专利一样。只要你讲一声!照理说就能让柏德蔚姊妹两个都活下来!也不需要当个病床上的蛹,不必体会那种痛苦和恐惧!而你却装酷耍帅,把悲剧代换成美德,连丢脸地苦恼一番都没有就乾脆地拋弃她们!这算什么英雄,你刚刚的言行哪有什么救赎?你这个大笨蛋——!」
这一下让上里措手不及。
原本相信的正义遭到否定,存在本身受到嘲笑。
「这没有什么根据。」
上条撂下这么一句。
他并未闭眼不看自己的缺点。
「无论是我还是你,都没办法保证必定能解救她们。我们都是基于自己喜好而想把柏德蔚姊妹的人生托付给那些没把握的方法,两边都差劲透顶!不过如果问我要选哪一个,我会选我这边。你的方法就算成功也没人能欢笑。如果机率是五五波,那当然该选能让大家欢笑的那一边吧!」
上里无法反驳。他已不再挥舞那只右手。他已经发现,在此时此地,自己无法举出胜过上条当麻的「答案」。
就在这时。
某种黏稠的声音响起。
他朝声音来处一看,发现红色与黑色的不定形生物附著在隔壁建筑物的墙上。一边是状似发霉毛毯的毛皮集合体,另一边则是溶解人类脂肪躲进空隙的南极寄生生命体。如果知道「答案」就没必要自相残杀的亲密姊妹。
「两个笨蛋,居然都受到气氛影响……!」
上条拖著还在隐隐作痛的身体,缓缓站起身来。
依然坐著的上里,仰头望向起身的他。
「你打算怎么办?她们攀在高处的墙上。就算你想用那只右手,她们也不在你碰得到的范围内吧。」
「那我反过来问你。你想怎么做?」
上条出言质疑。
「之前你说过吧,你不是自愿拥有这种力量,不是因为想做才去做这些事。现在,你人在这里看著那对姊妹,如果你还能这么说,那就丢脸地窝著吧。剩下的我会全部解决。」
「……」
「不过,如果说。」
他停顿了一下。
就像要来一记回马枪似的。
「看著她们俩!看著受到不必要的牺牲摆布,打算朝向无聊的悲剧之路迈进的女孩们!如果你还有些许为别人著想的心,就跟我来。听好,菜鸟。所谓『随处可见的平凡高中生』呢,就是指单单看见别人真的遇上困扰,便能随时化身为英雄的那种人啊——!」
这是理所当然。
谁都会自然而然地有助人的念头。
如果没这种念头,不想做这种事,这已经连平凡都算不上。
只是丧家犬。
没种的家伙。
如果不想被别人这么称呼,只能挺身而出。
即使内心害怕,即使双脚发抖,即使牙齿打颤,即使脑中一片空白。
身为「普通」。
身为「平凡」。
没有那么简单。这并不轻松。什么都没做的状态不叫「平凡」。光是维持它,就需要做出平常自己没有意识到的努力。只要稍有懈怠,人就会走上歧路,轻易偏离「平凡」的每一天。
所以。
「让我看看你口中的『普通』是什么样子吧。」
上条当麻说道。
「随处可见的平凡高中生」丢出这么一句话。
「你期望的『普通』世界到底有多漂亮,就让我见识一下吧!」
3
有位姊姊这么心想。
(……总算赶上了。在体内的「果实」熟过头之前追到她了,之后只要等结果就好。就算过程中我的心脏和肺被压烂,还是能开出一条确实拯救妹妹的路……!)
有位妹妹这么希望。
(……解救姊姊的路还没断。被修格斯样本寄生是我的疏忽,不该由姊姊负责。要把还没完成的「果实」毁掉、摘除。只要我放弃回程的票,姊姊便能得救!)
双方同样发出黏稠的声音攀附在墙上。不惜化为发霉红色毛毯和愈凝视愈看不清全貌的漆黑怪物,也要拯救重视的亲人。这份心意绝对纯真无暇。
但是。
正因为如此。
这对姊妹绝对不会罢休。根源的善意光辉愈强,她们离「妥协」这个词就愈远。大多数的人无法坚持做恶到底,他们会疲惫,磨耗,停止动作。但是大多数的人在行善时根本感受不到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