浊的液体,那不就变得跟蛹一样吗!这样只是还活著,只是医学上还没死亡而已。没有别条路了吗!」
「嗯,若是普通人就会放弃。如果是不得不接受的天命也就罢了,出于自身意志放弃还能动的肉体根本不可能。即使嘴巴上这么说,也会有什么地方偏掉。但是派翠西亚没有。她既不想让姊姊死,也不想把置亲人于不顾的事实强加在姊姊身上。所以不是选择蕾薇妮雅或柏德蔚,而是创造能同时保住两边性命的选项!至少也要保住性命!这是底线,其他的全都放弃!」
「……」
「我尊重她的勇气。尊敬她不逃避而面对痛苦,不放弃而承担恐惧的小小正义。所以,那种高高在上的善恶论我已经受够了。被谁轻蔑被哪里非难我才不管。我呢,不会让派翠西亚孤单一人。直到最后的最后,我都会支持心灵坚强得足以弹开『理想送别』的她。」
正因为认同。
正因为承接了她的意念。
那些不知变通的教科书去吃屎吧。
彻头彻尾地主观,当事者以外无人期望,没人能理解。他要协助少女完成这样的结局。
「可是,这么做一定不对。你们在某个地方走偏了。我不知道你和派翠西亚之间发生过什么事,但确实有过什么对吧。泪如雨下,出声求救,抓住你那只手的派翠西亚,真的是从一开始就期望『那样』吗!在某些地方做出妥协才是最好的选择——难道不是你们把事情单一化成这样的吗!」
「我啊。」
上里的声音中,没有简单易懂的激情。
但是有某种从内心深处渗出的东西,藏在他平静的声音里。
「一直觉得非常非常不可思议,我自己为什么没有先被『理想送别』消灭呢?因为我总是在迷惘,连整理自己的愿望都做不到。可是我在想,自己之所以能像这样站在这里,会不会是因为和取回失去时光的愿望相比,和舍弃受赐之力的渴求相比,对于『魔神』们的憎恨更为优先,因此让我变得一致呢?帮助别人,和绘恋她们好好相处,都是为了气那些疯狂的『魔神』,换句话说就是复仇。对抗重复的负面意念,是靠单一化的负面意念。所以我尊重面对不讲理仍然不会盼望新天地,没有憎恨现在的世界,而是怀著残破希望迈步向前的派翠西亚。我尊重站在更高处的她所做的选择。我不会让任何人碍事。因为她是我的英雄。」
因为做不到。
正因为他没办法做到。
经过重重取舍后,只剩污浊的暴力。派翠西亚和这样的上里不同,直到最后都挂心姊姊。绝不动摇,绝不重复。
他尊敬少女这点。
可是。
「像这样把流泪女孩逼成英雄,你就满意了吗。你那种做法,只是在赞美被逼到崖边的人有勇气往下跳而已!这样铁定不对,美好的道路不是只有成为英雄一条!对抗这种轻易拋弃性命,让生命单价下跌的趋势,也是了不起的坚强!某方面来说,这么做远比像我们这样只会挥舞右手战斗的无能,来得更加!更加更加!更加值得尊敬!必须是这样!」
每次激战过后,上条总是会被茵蒂克丝和御坂美琴她们斥责。
即使拥有特别的右手,这世界也不是只会一再逼迫自己战斗。
想必这就是真正的温柔。
一旦失去这种温柔,这个世界就真的完蛋了。会变成只看参数决定死活,残忍冷酷的机械性制度将盖过一切。
超越上里口中善恶论的漂亮话,也就是这么回事。
拥有力量的人,处于特殊状况的人,只因为这样就非得赌命战斗不可吗?他们非得忘记之前走过的路,拋下原先珍惜的事物,像机械装置一样朝死亡的高墙突击不可吗?
如果看见一个像这样烦恼的女孩子,必须无条件地这么说。
绝对不是。
这是另一种正义。
因此,无法轻易接触的对象嘲讽似的指责。
「那又怎么样。姊姊和妹妹两边都救,谁都不能拋下?到头来你只是个什么都不选而全都失去的蠢蛋。你和我不一样,是个执著的零。要等到失去一切,才会哭丧著脸说这也是不得已,光是保护自身人性就很勉强的伪善者。别笑死人了上条当麻,什么都不选,什么都拋不下,连重量也背负不了。这种货色别谈什么救赎。只要还支持蕾薇妮雅的计画,你就是站在夺人性命的那一边,你只是想漂亮地让事情结束,但实际上没什么两样。」
「就算是这样……」
少年咬紧了牙关。
瞪著自己的敌人。
上条当麻,朝另一名少年放声喊了回去。
「就算是这样,还是不能不说啊!站在求救的女孩子面前,要是什么漂亮话都不说就完蛋了!一个人也不能漏掉,不能让任何人留在痛苦与恐惧的世界,一定要让所有人笑著一起回去!这种话非说不可!」
听到这不顾一切的吶喊,上里似乎一时说不出话来。
但紧接著他眼中便出现了愤怒与憎恨。
理想送别复活。
「你擅长的拖延战术吗,只是不想自己选择吧。你根本没有什么具体的方法。到头来只会就这样两边都失去而已。」
「是啊!我又不是IQ两百的天才!既不是能背下十万三千册魔道书的禁书目录,也不是能重新创造一整个世界的『魔神』!就算是这样,要我听人家说几句话就放弃,我也绝对办不到。笨蛋就要有笨蛋的作风,如果没发现提示就要挣扎到发现为止。我会和茵蒂克丝与欧提努斯商量,也会听柏德蔚和奈芙徒丝的意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