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但绘恋堵著正规出入口,获冴与暮亚更有如丧尸一般翻过男女澡堂之间的护栏逼来。
在这种实在是束手无策四面楚歌的状况下,绘恋笑著靠近并说道:
「我说啊,上里。」
「是。」
「你不觉得把错都怪在咱们头上,老实地顺应这种桃色状况才是正途吗?」
紧接著发生了什么事,在此以稍微抽象的方式形容。
——渔夫在千钧一发之际摆脱了海怪的触手(希腊雕刻风)。
「……」
一个人留在原处的派翠西亚,已经早早洗完身体回到更衣室穿上衣服了。虽然不习惯裸露也是理由之一,但主因还是盘踞体内的修格斯样本。目前它还很老实,没有露面大闹的迹象。不过每当派翠西亚看见自己的肌肤,每当少女看见自己白皙皮肤底下的血管,就会联想到长满不知是眼珠还是吸盘的「那个」;会聚集为拳头大的物体浮出,又会像摊开八只脚般潜航的「那个」。
尽管别过头不去看无法解决问题,她依旧会想这么做。
手腕上的表型终端装置,显示著自己的心跳与血压。那原先是健康管理用的APP,但不晓得内情的人看到大概会这么想吧——程式坏了,应该重新安装。
于是。
无事可做的派翠西亚,站在水果牛奶的贩卖机前。
(……把牛奶和好几种果汁混在一起的东西吗?这么说来,姊姊好像也喜欢喝灰姑娘、邓波儿(注:Cinderella和Shirley Temple,两者都是无酒精鸡尾酒的名称)之类的饮料……)
虽然号称「无酒精鸡尾酒」,但说穿了就是综合果汁。看到这种东西,不禁让她想起姊姊的事。
她在感伤的驱使下伸出手指,可是这里似乎不能刷卡。而少女虽然有许多能刷几千万圆甚至几亿圆的黑卡,却完全没有零钱。
派翠西亚十分沮丧,同时心想。
这个以上里翔流为中心的团体,在和她往来时看不出恶意。
他们或许也有他们的善良与正义。
只不过。
是否用来对待派翠西亚就另当别论。
「……」
少女静静将自己的拳头,抵在穿著羽绒夹克的单薄胸口中央。
露出的额头浮现汗珠。
这动作逐渐成为习惯,让她感到厌恶。
因为她觉得,这就像藉著操纵蜗牛让小鸟吃以扩张版图的寄生虫盘踞体内一样。
8
实在太夸张了。
本来,医疗行为如果无视思想只看行动,确实也有恐怖恶心的一面。替患者上麻醉后切开身体,将内脏切割、更换,这种行为透过「救人」这个大前提兼滤镜来看是种「善」。它会显得如此。
「呜。」
如果单纯只看行为。
上条会不禁反胃也没什么不可思议的。
「呜恶!」
「哎呀,淑女的肌肤是不是刺激性强了点呢?」
柏德蔚笑著扣上钮扣。她的神情之所以有种紧绷感,似乎不纯粹是因为刚刚失去意识。真要说起来,她失去意识的原因会不会并非上里翔流造成的外伤,而在于别的地方呢?
「不过嘛,虽说要让她吃下内脏,但我姑且还算是有顾虑到这部分喔。」
当事者伸手拿起大胸针,一副若无其事的模样。
「医疗器材之中,就有以玉米淀粉制造的缝线与贴片。如果用这种东西缝合伤口,贴在患处,就能在不必拆线的情况下,让它和人体融合而修补伤口。我以这玩意儿为基础,制造了一个全新的脏器。换句话说,东西本身和玉米浓汤没什么差别。」
「……顺带一提,在非洲的咒术之中,就有用面团捏成人偶当替身回避诅咒,或是以玉米制造人偶象徵牺牲者进行咒杀的。」
茵蒂克丝一说完,柏德蔚便点点头。
「将植物、谷物弄成人的形状当替身,这种事在世界各地都找得到。真要说起来,动物材质的人偶才少见,感受不到半点神秘性要做什么人偶?那是个就算想用活祭仪式装阔,也很难确保一整具人体的时代。所以他们才试著寻找代用品,想办法让面粉或玉米做的人偶能得到和活祭品相同的效果。我则是应用了这点。」
人偶尺寸的欧提努斯叹口气。
「难怪本来应该是绿色的毛皮变成红色。你打算在体内培育『苹果』吗?」
既疯狂又恶心。
光是看见就会让人浑身无力的最佳解。
但从另一方面来说,柏德蔚确实已经做到上条等人无从插手的地步了。只要按照预定制造脏器并给予派翠西亚,应该就能解决问题吧。
正如柏德蔚一开始所说的。
她并未要求协助。而是为了亲手解决自家人的问题移动棋子。
娇小的少女将手放在喉头说道:
「一口气说这么多,害得我喉咙痛。来点甜的东西……喂,拿邓波儿过来,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