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败一样掉了下来。
那是一只用银打造的左臂。
(银臂(Airget-lamh)……)
奈芙徒丝震惊得说不出话。
她知道那位凯尔特神祇的名号。她知道那位由于失去手臂而不得不暂时离开主神宝座的存在,带著人造手臂重返王座的传说。
还有。
她知道银臂真正的用法,以及能自由行使权能的神祇容颜。
「不过嘛,像是『魔神』的家伙,我应该一看到就会一个不留地全吞掉才对。漏掉的是谁啊?活尸和僧正……还有欧提努斯是吗?我没去记所以不知道啦。」
让人束手无策的一番话。
全部都是,包括「已经没把奈芙徒丝的名字算进去」这一点。
「好啦,你要怎么办呢?」
这句话讲得非常随性。
光是对方顺势将右手掌心朝向自己,奈芙徒丝的巧克力色肌肤就冷汗直冒。一股融合了恐惧与欢喜的疯狂汗水。
「盼望新天地吗?」
「──!」
等不下去了。
因为奈芙徒丝明白,她屈服的对象并非恐惧而是欢喜,更会在少年的引诱下献上自己。
她解放了「魔神」的力量。
奈芙徒丝的周围,传出有如数千只飞虫同时振翅的惊人声响。转眼之间,褐色女子的轮廓已然模糊。她是奈芙徒丝,以收取金钱列席葬礼的哭丧女为中心所创造的神格。尤其是在此处,这个词是指那成千上万因为替君王陪葬而遭到活埋的仆役集合。
所以。
奈芙徒丝与其他「魔神」不一样。她和「个体」之力遭到彻底削减的同伴们不一样,原本就擅于将自己的力量分离、分割、拋下、切换运用。
换言之,她保留了实力。
虽然中了亚雷斯塔的弱化法术,但她依旧保有还能更换一次「相位」的力量。
(插进去。)
奈芙徒丝紧咬嘴唇。
她知道身为神的自己处在劣势。
(插入「相位」,改变世界,用这股力量打垮──)
就连内心的自言自语,都没能持续到最后。
砰!
惊人的巨响炸裂──奈芙徒丝的「相位」被捏烂了。
「什──」
被紧握。
捏烂了。
「……啊……?」
在旁观者眼中,或许会觉得整片景色都像海市蜃楼一样晃动,但是基底现象截然不同。虽然完全搞不懂怎么回事,却也没有其他的词汇能形容。对于目睹这种现象后停下动作的奈芙徒丝而言,少年就只是握住右手再张开。简直像在打招呼一样。
换句话说……即使是施展全力的「魔神」,他也能否定,杀掉。
然后。
「平凡的少年」晃了晃脖子想弄出声音……但没弄出来,于是他皱著眉头平举右手。
仅此而已。
这一次,与力量、距离都无关。
轰──!
奈芙徒丝丰满的胸部,被挖出一个手掌形状的大洞。
「啊。」
「魔神」低下头去。
试图确认自己的肉体。
「嘎……呜。你……到底──」
没什么特别之处的少年,没让她这么做。
接著,第二次,第三次。少年宛如在废屋中一边清除眼前的蜘蛛网一边前进,轻松写意地挥动手臂。每当他这么做,就会夺走奈芙徒丝的体积。不,让这些部分前往「新天地」。没有痛楚,没有恐惧,脑中只有满满对于未知可能性的希望与欢喜。没错,安心。面对就像打开头盖骨倒入特浓糖浆一般硬来的「幸福」,奈芙徒丝直到最后的最后都还试图抵抗。
右手吞噬了那张脸。
少年连让数根银发乘风离去都不允许,挥动右手消灭了它们。
「我是上里翔流。」
相当普通,随处可见的少年,轻声说道。
「随处可见的平凡高中生。」
一时之间,寂静支配了一切。
那里已经有了某方面的完整。
就连「魔神」的威胁也不容入侵。
「哎呀。」
接下来。
他彷佛想起了什么似的,抓抓自己的头。
「糟糕糟糕,埃及式木乃伊是不是会把心脏以外的内脏拿出来保存在其他容器里?光是那样还算不上吃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