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在说什么……?」
「老夫再说一次。你应该已经见过『记录员』了才是。」
听到这句话。
上条当麻感觉到,些许的异样感逐渐在脑中浮现。
就像因为指尖感觉到痒,才察觉细微肉刺的存在一样。
「回想一下,他应该总是在现场才对。好比说教室的角落,好比说活动期间,大霸星祭和全班围炉吃火锅时如何?」
「……咦……?」
「有吧。有个人理所当然地穿著和你一样的制服,理所当然地融入同一个空间,实际上却没人知道名字,连说话的嗓音都毫无印象。『因为是同班』这种理由不足以解释。回想一下欧提努斯的每一场恶梦。『记录员』总是一脸事不关己的表情融入风景中,有时背对你,有时侧眼瞄你,但确实地看著你的一切,对吧。」
上条额前冒出斗大的汗珠。
不,不止是脸上。他全身汗如雨下。
奇怪。
听僧正这么一说才觉得奇怪。
「……她……那个褐色短发戴发箍的女生……这么说来她是什么人!感觉她好像总是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混进每一个地方啊!」
「换句话说那就是没有名字的『记录员』。」
僧正咧嘴一笑。
阐述起世界的法则之一。
「所谓的『这个世界』,不过是在『记录员』主观与读心能力并用之下,编织而成的一个故事罢了。」
居然是这样……!就在上条打算这么喊的瞬间。
「开玩笑的啦!」
「开玩笑啊!讲这么久居然是开玩笑啊──────────!啊!吓死我了,我还以为有什么重大理由呢!她当然只是同班同学嘛!」
这人认真和玩笑的差距有够难抓!上条按著还在噗通噗通狂跳的胸口,放声大喊。不过听僧正这么一说,确实人家明明是同班同学,自己却连对方的名字都不知道,不过毕竟是开玩笑嘛,追究下去也没意义吧……他如此自我暗示让内心冷静下来。
咯咯笑的木乃伊僧正则显得不怎么在意。
「不过上条当麻,你几乎就在世界的中心──这种认知倒不见得有误喔。」
「……你还在说这种话啊。」
「所谓处于中心,是你自身行动加上某种偶然导致的结果,但不见得就只是这样。好比说,如果是某人安排事情这样发展,让你成为焦点呢?不错,像是那种只要动一动指尖,就能将『世界』这种规模大得莫名其妙的定义给破坏掉的家伙。」
「……」
「总算发现啦。」
僧正轻描淡写地说道。
他用那只剩皮包骨,看上去随时都会折断的手指,指著自己的脸说道。
「换言之呢,就是指咱们这些真正的『捣蛋鬼』喽。」
8
冷风吹过学校的屋顶。
防犯演习的喧嚣,从很远很远的地方传来,空虚地回荡。
上条与僧正之间的气氛变了。可以感觉到少年的戒心比先前强上许多。
但是僧正完全没有变化。
彷佛在说,不管上条当麻接下来如何行动,对自己都不构成威胁。
「说穿了,『捣蛋鬼』既不是指科学与魔法的混编部队,也不是以欧提努斯为首的北欧系魔法集团。」
僧正开口。
轻描淡写地。
说出了学园都市与英国清教大概都不晓得的机密情报。
「而老夫等真正的『魔神』,对于支配世界与歼灭敌人都毫无兴趣。原因在于,需要的东西咱们全都做得出来。虽然呢,目前因为一些『小事』而变弱了,不过就让老夫从头说起吧。所谓的敌对,亦即试图用暴力弥补缺憾的行为。能在『世界』这个广大的范围中自由进行创造的咱们,只要动根指头就能产生欠缺的东西。金钱、名誉、地位、过去、事实……就连失去的生命也不例外。要是一切都得到满足,也就没有战斗的理由了吧。」
「……」
听他这么一说,确实有些不可思议之处。
欧提努斯有著成为(或者说恢复成)「魔神」的理由──她渴望回归「只有自己知晓的专属世界」。换言之,为了踏入「魔神」的领域,欧提努斯有在人世挣扎的必要。为了让人类社会顺服己意,她需要名为暴力的素材。
那么,已经达到「魔神」境界的僧正呢?
还有,与僧正同行的其他「魔神」们呢?
「魔神」原本没有与人相争的理由。确实,人类拥有足以炸掉这颗行星数十次,足以引发灭亡数百次的兵器。但就算像跳楼大拍卖一样将这些全拿来对付魔神,也难保能对他们造成伤害。
既然无论遭受多少攻击都不会造成丝毫影响,说穿了就没有反击的理由。就像上条的肚子里虽然也有许多肠内菌,却不会想特地驱逐它们一样。
正如前述,「魔神」能满足一切。人因为有缺憾而感到痛苦,所以会为了去除痛苦而战。面对那些基于过去、利害、复仇挺身而出的魔法师与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