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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
想到这里,蓝花悦慢慢有种看清自己的感觉。
(到头来,圣日耳曼说的话根本无所谓啊。这面盾牌是真是假,自己是否特别,这些全都没有关系。)
他感受到原先凌乱的思绪逐渐集中到一点。
尽管有了明确目的,却抵达不了任何地方,陷在死胡同里。
(我是否无法忍受这个朋友已经不在的世界了呢。)
所以希望离开。
希望前往某个不是这里的地方。
就像断了线的汽球一样。
但是。
(我要留下痕迹,不论形式。)
「轰!」的一声。
蓝花悦以肩破风,自力迈步,正面走向滨面仕上。
主动步向特殊重机械──搬运服的射程范围。
(至少要为了她,做到一件她所期望的事!我要把痕迹刻在那家伙身上────!)
这是前哨战。而且就跟在导火线上点火一样,一旦开始就绝对无法踩剎车。
蓝花悦用玻璃般的无神双眼看向对手,准备扣下最后的扳机。
就在这之前。
电梯井中的上条当麻钻过打破的电梯门,靠著最底层以等间距并排的众多柱子之一。
蓝花悦站在驾驶搬运服的滨面仕上面前。
手中拿著巨大的黄金色盾牌。
蓝花背后则有大量圣日耳曼。
已经无法阻止了吗?
没办法在不流血的情况下,阻止被煽动到最高点的复仇心了吗?
(不。)
上条静静地下了结论。
(只要是真的为了朋友而行动,那就阻止得了。)
他手中有一张王牌。
只要蓝花悦恢复理智,圣日耳曼的人偶剧就得落幕。计画失败的圣日耳曼们无疑会想处分掉蓝花悦。若是变成那样,上条实在不认为能靠一只幻想杀手挡下全方位攻击。
(所以才需要你。)
上条从柱子后方探头,盯著操纵搬运服的滨面背影。
(为了让大家一起笑著从这里回去,你还不能死喔!)
确认众人目光的焦点后,上条在柱子之间移动。
一点一点地拉近和骚动中心的距离。圣日耳曼的数量虽然膨胀到五十人以上,但所用的终究还是人类的五感。他们背上没长眼睛,也没有靠微波或超音波进行全方位搜索。
现在所有圣日耳曼都盯著蓝花悦的一举一动,只要动作别太大就不至于被发现。
(……我认识真正的复仇者喔,蓝花悦。)
上条在心中这么说道。
两人相遇在风雪覆盖的巴盖吉城。木原加群与贝尔西。那位使用两个名字将敌我全部吞噬,完美地达成自身复仇后离世而去的男子。
若问当事者幸福与否,大概会回答百分之百满足吧。
但如果问旁观的上条肯定与否,答案又不同了。
就算那是全世界最正确的选择。
就算每个当事者都认同,如今旧事重提也都只是画蛇添足。
上条依旧这么想。
自己没办法走那条路。
如果看到同样向下坠落的人,他不会从后推一把,而会抓住对方的手。
(我不会让你变成那样。)
极近距离。
上条摸到离外缘的圣日耳曼仅剩数公尺处,静静地这么想。
他有无视自己所负风险也要贴近的理由。
(如果复仇心没有固化,就还来得及去除。最可怕的,是仇恨超越激情而常态化,转为安静地燃烧,变成「没有仇恨就无法平静」的状态。)
他确认起手中的东西。
对于全球六七十亿人来说毫无意义。
然而,它在这里多半会成为全世界最为沉重的最后一把钥匙。
(所以,我不会让你变成那样。)
上条咬紧牙关。
走上紧邻死亡的道路。
(我不会让复仇成为你的藉口。要说我多事或什么都行,而我也知道这只是我的任性。即使如此……即使如此,我依然不会让你心目中最重要的东西,被贬低成沾满鲜血的赎罪券!所以你要想起来啊,蓝花悦。在你用这个名字之前,那份最原始的心意!)
就这样。
上条当麻采取了最后的行动。
沙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