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听到这句话,滨面嘴角一松。
蓝花悦不会和上条当麻冲突。没发展成自己期望的剧本──这让圣日耳曼有些焦急,滨面看得出来。
而以他的角度来说──
(……做这种事也不见得能满足什么。这就跟端出拉面给想吃牛丼的客人一样,说不定会留下心情上的空腹感。)
滨面想到。
过去驹场利德这位Skill Out的领袖死亡后,他们曾为了自保而接下骯脏工作,试图杀害普通的大人。
当时他们在想像力完全没发挥作用的情况下,像猴子一样挥舞著杀人道具。
(可是啊,你知道暴力有多恶心;知道刺伤人、打破头时,自己的指尖在颤抖。能够天真地挥动武器,是因为不晓得这么做有多可怕。所以,将这件事告诉他吧。)
在这个世界上,有些人一拿到杀人道具就会自以为是;也有些人沉迷于道具的破坏力,就这样陷进去无法自拔。
可是,蓝花悦一定不是这种人。
若要问为什么──
(因为你明白啊。)
滨面在心中低语。
(在芙兰达·塞维伦丧命时,你明白了人的死亡有多么不讲理啊。)
蓝花悦一旦使用「盾」,似乎就会因为副作用而遍体鳞伤。但是,滨面仕上没打算连这件事也管。双方都有可能丧命。而他不像上条当麻那么博爱。
所以──
「有本事就来吧。」
滨面让搬运服双臂摆出格斗技般的架势,朗声宣言。
「又是银色十字又是黑夜什么的,同样的事情一而再再而三,我已经受够了!说到江户时代的寻仇啊,在反过来杀掉对方时似乎会无罪释放呢。机会只有一次,我也只奉陪这么一次!来吧,蓝花悦!」
「我知道。」
咚!
蓝花悦以黄金色盾牌的下缘在透明地板上敲了一下。
接著宣告:
「那就从你杀起。杀了你之后再杀上条当麻。等到清除让一切失控的滤镜后,我会把主犯与共犯一个一个逼出来杀掉。她做不到的事,就由我来做。」
每一句话出口时,蓝花悦都会隐约感觉到心头一阵刺痛;已经变得残破不堪的回忆,也会跟著进一步崩溃。
所谓的复仇,并不是伤害对方的行为。
他终于明白,复仇的本质是弄脏,贬低,扼杀自己。
然而尽管察觉这点,蓝花悦却已无法停止。
不然,他该怎么做?
一直寻找的友人早已遇害,根本没有将她救回来的希望。当个爱哭鬼没关系,但就算是这样,自己还是不愿拋下珍惜的人──这种美好的的梦想也已粉碎。
那么,接下来该怎么办才好?
没有梦,希望崩毁,理想落空。
所以又要像个爱哭鬼一样缩成一团死了这条心吗?要哭喊著「我已经无能为力了,所以这也是没办法」,然后因为这样又实际又有效率又合理,所以连根手指都不动就将一切重置吗?要将芙兰达·塞维伦这个存在丢进垃圾桶,然后迈向明天吗?
不要。
这种事绝对不干。
无能为力,却又不愿舍弃友人。要说依依不舍也好,要说厚脸皮也行。蓝花悦想要抱著「希望能为她做点什么」的心意继续行动。即使这样不实际没效率又不合理也没关系。不想把她的身影丢进垃圾桶。不想忘记她而前进。
所以,扼杀自己的心。
即使割掉所有的赘肉后只剩骨骼也一样。
成为完成报复的装置吧。
「就从你开始。」
蓝花悦举起黄金色盾牌宣告。
即使感觉到自己的体温徐徐下降,他依旧说道:
「至于你和她的死有什么关系,我就一边碾碎你一边听。」
四目相视。
不管对方是谁都无妨,就算对方不是上条当麻或麦野沉利也无妨,他早已将这些前提拋到脑后。
少年并未克服恐惧。
到头来,蓝花悦还是蓝花悦。只是个靠伪造学生ID证装模作样的丢脸废物。
所以正好相反。
只是他的负面心态过度严重,导致感觉麻痹而已。
而且,就算是这样也没关系。
只要能报复对方就好。
若能启动盾牌杀掉滨面仕上就是满分。就算无法启动,蓝花悦也要亲手揍倒滨面,了结他的性命。途中就算断手瞎眼也不管。最糟的结果,也不过是让对方若无其事地通过,自己却赔掉性命而已。只要能克服这一关,剩下都无所谓。
所谓复仇,伤害的不是敌人而是自己。
透过敌人杀害自己,这才是复仇的本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