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卷 第三章 逝去少女的遗产 Hard_MEMORY.

。感觉得到她生活的世界与自己的居所不同。说不定,搞不好。即使这种最糟的可能性闪过脑海,自己仍旧为了想否定而来到这里。觉得只要荡平所有拦路的黑暗照亮真实,就能将不安一扫而空。认为过去的景象将会回归,自己还能与友人一同欢笑。

  然而。

  这是什么?

  不是什么遭利刃刺杀,被绞喉窒息,或者额头中弹这种次元的景象。

  「啊……啊啊……啊啊啊……」

  泪腺决堤。

  吶喊后所剩下的,只有近似颓废的虚脱,以及无法控制的恍惚。少年就像坏掉的人偶一样,两眼开开,四肢不动。决心与觉悟都已崩溃,无处可去的情感奔流以眼泪的形式向外狂喷。

  残酷。

  太残酷了。

  这实在太过分了。

  人的死亡,本质上来说大概没什么区别。不管是乾净漂亮的尸体还是坑坑疤疤的尸体,在「死亡」这项事实上或许没什么差异。不过,但是,出现在这个画面中的是什么?到底要背负多少的业障,到底要被判下多重的罪,才该有这种下场?身体一分为二,让人在路上拖著走,还像伴手礼一样拿出来炫耀。

  自己原以为,人死就结束了。

  所以不愿意承认,一脚踏进这座城市的黑暗。

  不过,事实并非如此。

  人的死亡,还有后续。

  可能是好好地埋葬保住此人尊严,或者是丑恶地挖出来让人践踏。

  「你知道吗,吾王?」

  圣日耳曼带著涟漪般的笑容进一步插嘴。

  「据说这栋类钻里,藏了未知的新炸弹。」

  「……」

  「而你多少也已经发现,芙兰达·塞维伦偏离了正途走在暗巷里吧?」

  「你是说,那就是她的『遗产』……?」

  「这点无法由我来回答。」

  就在此时。

  随著一声巨响,整个屋顶都开始摇晃。

  蓝花悦不由得向上望去,圣日耳曼则轻声对他这么说:

  「麦野沉利,是吧?」

  「谁?」

  「那段影片里的女人呀。目前大概正在削减和我同种的圣日耳曼吧。」

  不舒服。

  蓝花悦的十根手指尖端,窜过一股近似颤抖与麻痹的异样感触。

  做出「这种事」的罪魁祸首。

  并未止于过去所作所为,直到此刻依旧持续输出暴力的怪物。

  「别弄错喽,吾王。在这种状况下,麦野沉利这种角色根本不重要。」

  「你说不重要……」

  蓝花悦哑口无言。

  因为,是她做了「这种事」吧!如果没有这家伙,蓝花悦的朋友就不会变成那样吧?

  然而,圣日耳曼接著这么说道。

  「让我们打个比方吧。在战争中的国家,因为一片面包导致人们互相残杀,这算是谁的责任?如果世界的常识疯了,你不觉得该先处置让常识疯狂的系统,之后再重新计量当事者的罪吗?」

  「……」

  「这是个悲剧。」

  圣日耳曼说道。

  「但是呢,最悲哀的地方在于『这个故事并未满足必要的结构』这一点喔。明明只要让某一个齿轮咬合,就不会让事情发展得这么严重了。」

  「你在说什么!到底还少了什么!」

  蓝花悦近乎尖叫地喊道。

  相对地,圣日耳曼则是这样回答她的君王:

  「这个故事里,没有上条当麻。」

  乍听之下,或许会觉得这话莫名其妙。

  但是,对于真正有力量的人们来说,却又完全不同。

  「只是这样而已。只因为这样,结果就有了一百八十度大转变。所以啊,发泄在麦野沉利和垣根帝督这些当事人身上也没意义。不,这么一来顺序就错了。要先处置系统,拿掉滤镜,接著才计量当事者们的罪。如果在这种状况下还有多余的赘肉,再将需要清算的肉量从骨头上削掉就好。我并非麦野沉利的拥护者。因为罪若不接受正当的处置,就无法满足复仇者的自尊。」

  对于蓝花悦而言,这番话依旧没有半点实感。「上条当麻」的事迹,他在暗巷里徘徊时曾听过一些。但那些事迹都非常极端,让人无法判断能相信到什么地步。

  所以,他这么问道。

  「……如果……」

  「嗯?」

  「如果上条当麻赶上了,我的朋友会怎样?」

  这或许是个没意义的质疑。

  对于已经确定的过去代入假设,又能做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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