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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上条察觉这点为止,究竟累积、重复了多少次呢?
那么。
假如杯子里本来就已装满了水,只需要等待表面张力到达极限那一刻。
这个怪物,即使受到足以从内侧压垮上条当麻的打击,仍旧只觉得那跟擦伤没两样。可是,假如她已经被逼到这么一点点擦伤就会开始「决堤」的程度。
之后就是毅力的问题了。
尽管从上条当麻的角度看来,他连赢对方一次都办不到。
但靠着累积败北而有所收获的可能性,却也不能说是零。
3
欧提努斯在自己脑中听到了宛如骨骼彼此摩擦的声音。
脸上由皮制眼罩遮住的部分,能感觉到皮肤内侧有种近似小蛇的东西在蠕动。
那是血管的脉动。
(……消耗速度上应该是对方比较快才对。)
她已经重复了几万次、几十万次、几百万次。
只为了等待那名渺小的少年在任何一个时间、地点失败。
(尽管纯论记忆的连续性,不用说也知道是我这边比较精确,但那家伙依旧断断续续地继承了下来。说实话,如果不止看单纯的情报量,而将遭受的痛苦与恐惧等噪声考虑进去,那家伙必定会先崩溃。这是场自不量力的挑战。越是死抓着根本不可能有的胜算,幻灭时的冲击也越大。那家伙将会因此屈服。他只是自己走向破灭而已。)
不用想也知道的单纯事实。
即使针对这种不用想也知道的事再三思索,它依旧只是单纯的事实。
可是——
「为什么你就是不肯屈服!一再地濒临死亡让你连本质都迷失了吗!你该不会是那种拍胸脯大声宣言自己是笨蛋的人类吧!」
欧提努斯大声喊道,一副已经受够了的样子。
人类能让神如此激动也很罕见。至少「捣蛋鬼」里没这种人。顶多只有在「海上坟场」跟她对峙的欧雷尔斯勉强还算得上吧。
那么。
在魔神心中,这名少年似乎已被她定位成与那个死对头同级,甚至更为难缠。
「哪可能屈服啊……」
在夜晚的操场上。
站在魔法之神面前的上条当麻,不客气地回答。
「因为只要克服这一关,只要让你屈服,我就能看见未来的方向。因为我说不定能夺回已经失去的容身之处!只要这种可能性还剩下百分之一,我就不可能屈服!」
「……」
这种难以度化的状况,已经超出了神的容许范围。
在她不悦地轻咬嘴唇的同时,眼前上条当麻的半身便像果冻一般飞了出去。
「……再说,都奉陪到了这里,我也渐渐了解所谓的『核心』是什么了。这不是单方面地挨打。既然能在脑中累积情报,当然也能一步步地分析情况。」
下一次的战斗,少年只说了这些就被砍成两截。
光是为了说这句话,他就得在漆黑的世界里迷失,在总数多得接近无限的世界中穿梭,承受各式各样的痛苦、恐惧,和绝望。
为什么撑得住?
这些痛苦、恐惧、绝望的密度,高到一般人理当连任何一道关卡都克服不了就会发狂,可说是真正的地狱。他并非抵达某处就能解脱。在讲完那句话后,少年只会再次遭到欧提努斯粉碎,重新经历一次自己好不容易才克服的无限末日。
那里没有什么希望。
就算将只字词组连起来让对话成立,也无法改变任何事实。
上条当麻从根本上就赢不了。
绝对赢不了。
即使重复数万、数亿次,也无法保证欧提努斯会屈服。也没有支持假说的理论基础。说穿了人跟神的性能本来就大不相同。就跟同时持续将数据写进旧式录音带与最新式硬盘里,比赛谁的容量先爆炸一样。
「这简直跟两面相对的镜子一样。」
可是。
可是!
「能够随心所欲重组的世界,也就等于将两面镜子相对后创造出的无限景色。尽管能在这种景色里自由往来乍听之下就像作梦一样,但尽情享受完散步的乐趣后回头一看,恐怕脸色都要发青了吧。毕竟眼前有无限的相似世界,却到处都没有能当成指标的东西。自己究竟从哪里来,该回到哪里才好?会觉得不安也是理所当然!」
少女使用看不见的力量,将那张多话的嘴巴上下撕裂。
但在下一次的战斗中,上条当麻却又若无其事地开口。
他不是当成没发生,也不是不记得。尽管知道发生过什么,他依旧克服恐惧让话题继续下去。
「我说啊,欧提努斯。我有个非常基本的问题。」
少女用「长枪」贯穿对方。用「长枪」的枪尾砸烂对方的头盖骨。玩笑似地用「长枪」的枪柄来个全垒打。
但凡人那张桀傲不逊的嘴巴始终没停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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