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该怎么办啊?」
一名男性在阴暗的巷子里以抱怨口气说道。他穿着深蓝色工作服,头上戴着怎么看都不像工地用的同色有罩安全帽,腰间插了一根纯橡木警棍,脚边则有个银色的铝合金箱子。
保全公司的运钞部门。
巷子里还有数名相同打扮的男女。这里严格说起来是私有道路,巷弄出入口设有不锈钢制的栅栏和门,因此尚未被人潮吞没。可是,没人晓得还能撑多久。人那么多,门有可能在无意间因为负荷过重毁坏,而门一旦遭到破坏,人群便会蜂拥而至。
「走不回运钞车。就算走得回去,这么拥挤也没办法开车。距离最近的分行还有三公里。那间分行也可能已经拉下铁门彻底封锁『窗口』。」
「那玩意儿里头总共装了多少亿啊?」
最年轻的女职员踢着银色箱子说道。
浑身烟味的胡渣男从旁插嘴:
「如果踢得太用力,总公司会收到紧急警报喔。」
「这么一来,他们会派直升机还什么的来接我们吗?会的话我就把这玩意儿踢烂。」
移动电话完全不通。
业务用的无线电对讲机,也只能听到些勉强能认出是人在说话的杂音。
光是警察和消防队还不至于塞成这样,应该是有人发现无线电能用就送了一堆乱七八糟的电波出来吧。八成是联络不上金融交易市场而惊慌失措的投资客——在场所有人脑中全都浮现了这种毫无根据的猜测。一提到「任性又没常识」,赌命运钞的警卫们必定会先想到投资客。
「按照公司规定,放弃钞票逃跑会怎么处罚?」
「应该不用赔全额就是了。就算有那种规定,一般员工也赔不起。」
「公司会倒闭吧。运钞客户的圏子相当小,一旦失去信用,客户就会像退潮一样不断消失。」
「要是被经营层控告呢?」
「哇,兜个圏子让人欠一屁股债吗?」
然而,基本上不可能用正常方法抱着以亿为单位的钞票束移动三公里。
他们也了解外面的騒动是怎么回事。
某种又像龙又像鸟的东西在空中来回飞行,破坏高速公路与国道、高架铁路等交通要冲。虽然不晓得恐慌的本质是案件还是灾害,但在外头马路上挤来挤去的人,大多都是失去交通工具而手足无措的一般人,没有什么特别的恶意或战意。
话虽如此,若说到要百分之百信任他们又另当别论。
如果有人临时起意呢?现在电话不通、警车也动不了,所以做坏事也不会被抓——如果有人这么想呢?铝合金箱的破坏力足以摧毁人的理性,实在太危险了。
想到这里,保全公司的男子动了动眉毛。
「……怎么啦,瞧你一副灵机一动的表情。」
「换衣服吧。」
男子简短回答完,便打量起周围。有个角落堆满了垃圾袋与垃圾桶,由于这里是私有道路的巷子,因此不必担心邻居抱怨。他从垃圾堆中挑了几块破布出来。
女职员的脸色垮了下来。
「真的假的……?这样就像把厨余跟废纸都当成可燃垃圾放在一起的家庭耶。」
「就因为全副武装摆出摆出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才会被当成目标。这时该反向操作,如果装成翻垃圾找东西吃的样子,至少看起来不会像在运钞。」
保全公司的制服是合成纤维材质,具有某种程度的防水性。他们打开铝合金箱子,将里面的钞票分成好几份后塞进袖子与领口已绑好的上衣里,最后再把剩下的洞也绑起来封住。接着只要放进垃圾袋里就大功告成……虽然多少会沾上点气味,但只要日后银行还能交换,就算是「守住」了。
「外头处于什么时候爆发不满导致暴动都不晓得的状况下……居然还让一位美丽的女性在光天化日下脱衣服……这不是更危险了吗?」
「别担心,柔道社的。如果你的条件够好,就不会留在这种工作不分昼夜的保全公司了吧?」
「我练的是合气道!那是纤细优雅的大和抚子课程!话说回来为什么大家都在看我啊!体贴一下啦!」
即使处于异常事态之中,也不代表世界末日来临。
为了迎接一成不变的日常生活,他们主动投身漩涡。
罗伯特·卡崔总统苦着一张脸,使用以「热线」称呼未免太过抬举的电话线路联络。
「厚木或横须贺都行!我们已经做好了紧急起飞的准备,只要贵国同意,我们立刻就能提供跟『那个』战斗的力量!」
『……虽然您都这么说了,但我们也有难处啊。』
电话另一头的人,只是用彷佛在说自己「正努力地照教科书发音」的英语给予笨拙回复。
『我们有守护国民的义务,所以判断不能让日本的首都成为战场。由于目前还找不到能够打击元凶又能避免这种状况发生的手段,因此非常遗憾……』
「……我们一直以卫星观察贵国的状况。贵国部队的部署方针与『捣蛋鬼』的位置毫无关系,即使民众被压死也要将主要道路全数截断。你们只知道争取时间让自己从议事堂前往永田町站(避难所)吗!」
『哪儿的话,这怎么敢呢?我们只是选择最能够保护我国国民的行动而已……呃,而且提案中的集结联合势力这部分,也可能替亚太地区带来不必要的紧张,我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