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土御门开口这么说道:
「眼睛没事了吗?」
「八小时也够适应移植的眼球了就是。眼里的异物感也没啰。」
「那就好。」他轻声说道。
剑拔弩张的气氛并未消失。
她在少年背后质问:
「……做好准备了吗?」
「你以为我会没做好心理准备?」
「这样啊。」对方只是这么回应。
砰砰砰!
紧接著好几道枪声响起,土御门背上窜过一阵火辣的剧痛。
云川芹亚右手握著一把军用大型手枪。
倚在栏杆上的土御门,在冲击之下身子朝外探了出去。他的身体带著流出的鲜血落入河中。水花溅起的声音传来。云川以无情的眼神俯视下方的河川。
她将手枪藏在衣服底下,取出行动终端。
联络对象自然是统括理事会的贝积继敏。
「结束了吗?」
「处刑完毕了就是。」
事件平安结束,也从主导「人力资源」计画的药味久子组织手中,保住了土御门舞夏。然而,这并不代表一切都圆满收场。如果做过的事不给个交代,之后会没完没了。—旦演变成彼此都感情用事的局面,迟早还是会把土御门舞夏扯进来。
土御门元春他——
就是看透了这点,才特地来交出性命。
「尸体回收了没有?」
「别管他。反正总会有人捞起来……毕竟多少大家也算认识,要是我们一不小心负责善后,
反而会变成奇妙的阴谋论标的就是。像是什么『搞不好全都是做戏,其实早就安排好让他在公布死讯后,还能偷偷地活著』之类。」
「这是让敌人捡走比较好的意思吗?」
「就是这样。不过呢,我没用空包弹那种别脚手法,这点只要调查这一带马上能明白就是。」适度地搪塞后,云川芹亚关掉了行动终端的通讯。
她再度看向河川,但土御门的身体应该已经流到下游了。在那里的,只有一如往常的冰凉水面。
(那么……)
云川芹亚思绪一转,为了避免被人听到而在心中思考。
(这下子参观处刑的人应该满意了。毕竟漆弹里还用了那家伙真正的血。如果跟土御门敌对的人将东西送去鉴识,也只会增加成功隐瞒的可能性。)
重要的是「满意」。
即使事后晓得土御门还活著,一旦给了「满意」的信号,就不会继续追击。这是地下社会的默契。反过来说正因为如此,参观「处刑」的家伙,才要仔细地确认「第一次的死」。就连这方面的专家都出马了。
话说回来。
云川芹亚并不是什么温柔的人。
毕竟,她在极近距离将好几发漆弹,射向一个没有防弹装备的人。
尽管不至于当场死亡,受到的冲击却也不小,就算因此失去意识也不奇怪。而且土御门还在这种状态下掉进河里,就算动了手脚,他依旧有生命危险。以夺走云川一只眼睛的制裁来说,这样应该还在可接受的范围内。
云川芹亚没有毫无代价帮助土御门元春的理由。
一旦敌对就是以命相搏,若需要处刑也会毫不犹豫地遵照「仪式步骤」执行。
这回没这么做的理由很单纯。
(算了,没把我的事告诉那个少年这点,得感谢他就是……真的「只有」这点。)
滨面仕上人在第七学区的医院。
照理说他的伤势不宜见客,但病房前并未因此就有警卫看守。简直就像为了避免引发騒动而搭上输送带,多少有点不对劲的味道。
「嗨。」
滨面在医院走廊被人搭话时,已经过了中午。
当时他和坐轮椅的黑夜海鸟,正在摆了自动贩卖机的休息区闲聊。
看见出声的人之后,滨面露出难以言喻的表情。
「……这该怎么说咧,看来大家都很凄惨啊。」
「还活著就该偷笑啦。」
回答的人是上条当麻。
在场所有人身上都裹著满满的绷带。要是他们出现在晚上的学校,可能会让别人以为自己见鬼了。
可能上条的状况也不太好吧?他靠著墙边其中一台自动贩卖机说道:
「我稍微问了一下医生,听说你们好像被打得很惨耶。有多严重?」
「感觉上我算是保险起见吧。黑夜她……看来会拖得有点久。」
「没问题。」
黑夜放开手推轮圈,开玩笑似地两手一摊。她几乎全身都不能自由活动,只有两只手奇异地灵活。
「只要双手能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