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椅子上叹气。
「对什么都不晓得的妹妹来说,这些技术确实很残酷。」
土御门无言地挥拳。
他以铁丝将老人随著打击声沉默的手足,固定在椅子上。
首先是闪闪发光的拆信刀。
这东西没有开锋所以缺乏纯粹的杀伤力,但也因此能用来折磨人。土御门抓住了刀。
「我会留下脸。」
他以比刀刃更锐利的言词宣告:
「这不是温情。而是因为感官大半集中在那里。然而,我会让你亲眼看著我彻底破坏其他地方。自己的身体逐渐走样,应该能带给你超乎预期的冲击。这是第一步。你就战栗著接受『做到这种程度却只是第一步』这件事吧。」
「那可不成。」
贝积嘴角流出了血,但他依旧笔直地望向土御门的脸。
「恐怕没那种时间了。」
「你应该无棋可用了。云川芹亚已经倒下。如果她设了陷阱,寻常士兵是找不到的,只会掉进自己人张开的网子里。所以你才无法呼叫援军吧?」
「来者是哪边的战力无关紧要。」
「你是想说在这种局面下,还会有事不关己的正义英雄跑来?如果世界这么巧,『黑暗』这种东西根本就不会留到今天。」
「会来。」
贝积斩钉截铁地说道:
「英雄会来。然而那不是『善意的偶然』那种廉价的东西。想必你会因此抓住真相的一角。如果要比喻,大概就像特殊的撞球吧。再不然就是自相残杀。无论如何,你应该晓得自己一路以来,究竟跟怎样的人扯上了怎样的关系。」
「什么……?」
就在土御门元春诧异地皱起眉头的下一刻。
「当」的一声,轻柔的电子音#起。
办公室虽然是隔音间,但电梯似乎连接到了室内的扩音器,一旦抵达就会有所通知。
得知有人来访,令土御门全身窜过触电般的紧绷感。奇怪。一定有什么地方不对劲。电梯能正常使用、云川芹亚安排的陷阱没启动、确实如贝积所言有人介入。他所产生的情绪,并非呼应这些事实。
问题可以变得更简单。
就像撞球一样。贝积是这么说的。
正因为土御门元春和云川芹亚冲突并击败了她,才使得「别人」来到这里。就像球杆只要撞击一次,台面上的球就会先后碰撞,导致只有目标球正确地入袋……
「听好。现在来的人是谁,连我也不知道。或许,那个人并没有任何罪状或恶行。」
贝积的口气跟先前不同,又急又快。
彷佛在暗示「没时间了」。
「但这人想必会与你为敌吧……该死,为什么我到现在才发现。那些家伙并不是要让你我两败倶伤。那些家伙的目标根本不是我!真正的目的是让你跟那个『别人』两败倶伤!这件事从一开始,从最初的开端,就是为了要排除你!从找上你妹妹那时起,目的就一直连在一起!答案明明就挂在眼前啊!」
(什么意思……?)
土御门元春的脑中满是疑问。
(这场撞球,到底是谁在哪里出杆,瞄准的球袋又在哪里?就连我跟云川、贝积的冲突都不是结果,只是过程。若真是这样,那我到底叫来了谁?)
打倒敌人会产生新敌人。但眼前并非单纯的复仇剧。若用撞球比喻,复仇剧不过是笔直出杆击球后,撞上了前方的另一颗球。但现在情况不同,动作更为复杂,是种近似于跳过障碍球,以撞击目标球的技术球。
自己会想徒手攀登五十楼高,原因在于敌人是云川芹亚。如果面对其他敌人、其他的球,就不会发生这种事。
连抵达贝积办公室之前就身负重伤也一样。
人与人。
英雄与英雄。
假如有种能在任意时间地点自由创造对战卡片,让双方自相残杀的机关。
假如接下来要上演的是最终决战,而这一切都是预先设好的局,是某处的某人为了让球确实入袋,而让土御门元春这颗球去撞击其他的球……
「回答我……」
土御门对著被铁丝固定在椅子上的老人喊道:
「回答我!你跟『人力资源』计画到底有什么关系?从你的口气听来,该不会……?」
「我是要击溃『人力资源』计画的那一边。我跟你一样,对主谋而言是某种程度上的威胁。所以我才以为对方是想一举两得,让你我两败倶伤。既然无法阻止计画,我判断继续咬著你妹妹的死不放也没用。只要之后你能毁了那个计画就没关系……不管怎么样,就算跟刚到这里时的你说出真相,你大概也会嗤之以鼻吧。」
「怎么会这样……」
自己找错了复仇对象。
更因此弄得遍体鳞伤,体力耗尽。
此刻,跟土御门元春一样被推上台面的某人,已为了收拾他来到这层楼。
这就像刻意避开障碍球,并以正确的角度撞击目标球将它送进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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