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就像你愿意这么做来守护某人一样,应该也有人想守护你。正如你有无论如何都不想伤害的人,一定也有不想伤害你的人存在。」
敌人很强大,实在无法移开视线。
所以上条背对着她说:
「既然如此就不要轻易说想死!活下来,就算得挣扎、苦恼,也要努力去抓住能跟大家一起欢笑的方法!这不只是为了你自己,更是为了你无论如何都想守护的某人!你一定要活下去!」
少年没办法继续说下去。
因为蕾薇妮雅·柏德蔚无言地开始行动。
乍看之下,她只是轻轻横向挥动掌中的手杖。
然而,实际上那柄手杖却在不知不觉中变成了剑,随之产生的压倒性暴风更介入了上条和芙罗兰·克洛伊杜尼之间,将近似运动场的巨大天桥整个切断。
轰隆!
由大梁支撑的天桥,如同跷跷板般往断面的那一端倾斜,上条和柏德蔚就这样滑落到下层的地面部分。
「……愚蠢的家伙。」
柏德蔚怒道。
「芙罗兰·克洛伊杜尼根本不是你想像中的『人类』。虽然不知是出生时有所不足或拥有太多,才会造成那种奇怪的言行举止,但她从基本构造上就不属于我们能理解的领域。」
「是吗?」
上条一派轻松地回答。
然后进攻。
「我虽然不懂那些复杂的道理和难解的逻辑,不过我看见了一个拚命想守护朋友的女孩啊。她明明可以随便找个藉口放弃挣扎,却苦苦支撑,为了别被洪流冲走而抓紧自制力。在我眼中,她就只是个一直忍耐着痛苦的女孩。」
「……」
「而且,这样就足够了。『捣蛋鬼』和欧雷尔斯势力的争夺战?制作特殊『长枪』的最后一块拼图?谁管那种东西啊!认真地为了『舍命救朋友』这种蠢事而烦恼的女孩子就在眼前!根本没有不去帮她的理由吧!」
吼着吼着,上条想起先前雷神索尔在速食店所说的话。
我的敌人好像变渺小啦。
就是这样。上条总算理解这句话的意思了。害怕失败,结果连做得到的事都不做,根本不是自己的行事风格。过去自己就算受骗上当、让人利用、遭到使唤压榨,依然有微弱的力量。即使只是走在别人安排的道路上,依然能拚命伸出自己的手去抓住某人的手。
什么叫大局的胜败?
看清前方、远方再判断又能如何?
光顾着看大方向,到头来却连不知不觉间用巨大的脚踩烂了别人都不晓得。难道自己想成为那样的人吗?
「她亲口说过。她虽然碎碎念过『机能』或『捕食脑部』之类的话,但也确实说过自己不想吃那孩子的脑。那么,之后就是我自己的判断了。想要帮忙也是人之常情吧?」
「……如果连那种话都只是单纯的模造品呢?」
柏德蔚投出冷酷、锐利的言词。
以「敌人」身分。
就像要刺穿对方。
她认真地打算击溃上条当麻的精神。
「你彻底误会了。像你这样相信芙罗兰·克洛伊杜尼跟自己有相同的心,具有跟自己相同的心灵构造,是个彻头彻尾的误会。」
「什么?」
「这不是善恶或好恶的问题。说穿了,这单纯是原理问题,芙罗兰·克洛伊杜尼跟我们『不一样』。」
柏德蔚轻轻挥了挥剑。
不知不觉,剑变成了酒杯的形状。
「那只是『看起来』会让人这样觉得的生物。无论是现在,还是在历史文献上留名的时候都一样。」
那个生物,没有进行复杂思考、让情绪从内心深处涌上的「机能」。
她只会连续进行比昆虫更简略化的思考。这种思考模式甚至有一个独立的机器人开发相关部门负责研究,为的是让机器人不必搭载复杂AI,也能拥有控制举动的判断力。
凉爽比高热好。
温暖比寒冷好。
藉由像这样不断地重复着二选一,即使没有庞大的知识或经验,一样能自然地持续追逐「易于生存、易于居住的环境」。
与其吃苦的东西,不如吃甜的东西。
与其选黑暗的地方,不如选光亮的地方。
与其穿粗布,不如穿柔软的布料。
那个生物藉由累积成千上万的二选一,得以住在最舒适的地点,吃最合胃口的食物,穿最适合自己的衣服。像这样不断追寻舒适的过程中,那个生物终于过上了某个二选一。
一种名为人类的生物。
要模仿人类?还是不要?
她做了一个选择,但失败了。以「在集落中生活」的角度而言,那个生物实在太过于强健。虽然这不会伤害到任何人,却已经足以让别人把她当成异物。
就算被当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