彻天际。
一方通行瞪大眼睛看着现在依然在进行中的暴行。
黑人大个子在发抖。他的双眼中流下了泪水。尽管这样,他的手上也没有迟疑。他扔掉空弹夹,又装上了一个新的。
这时,第一位总算回过神来了。
他操纵着脖子上的电极。接着促成他“第一位”名号的最强超能力发动了。就在一方通行考虑要不要将男人手腕折断,然后将他的颈骨都打碎时,在他的耳边,
“糟,糟了。这还真是次危险而感动的死亡呢。”
巴德薇缓缓地将头抬起来。
黑人男子一屁股坐在地上,不知道在惨叫着些什么。一方通行一边踩住他的胸骨,一边不由得大声问道。
“你他妈的在搞什么啊!?”
‘为了以防万一,准备好替身是基本中的基本了吧。再者所谓近代西洋魔法也不过是杀死过去的自己,创造新生的自己这般令人有些害羞的事情嘛。”
巴德薇从怀中取出的,是一张大阿卡那塔罗牌(Major Arcana),名为“吊人”的卡片。这张显示着从树枝上倒垂下来的男人的卡片,已经被打得千疮百孔了。
而且巴德薇自身没有流一滴血。
“要说符合克劳利的塔罗牌,应该是对应作为一个时代的‘神之子’死亡的象征。本来是跟行刑的印象有些差别,不过只要将其意图曲解的话也就能特别产生出消除‘刺向身体’一事的能力了……我可是也在踏入持枪大国时考虑过防弹装置什么的哦。只是,那种厚重的防弹背心会闷出汗的,这一点就放过我吧。”
那么,巴德薇低语道,
“我知道你是觉得我死了,然后由于过度愤怒和悲伤而爆发了小宇宙,不过还是先从那个男人身边移开吧。”
“……能力开发才没这么随便啊。”
“你就算干掉他也找不到通向黑幕的线索。既然为了逆运算法术而需要的情报已经到手,那个男人也就不该被魔法师操纵才对。”
“什么?”
“就是指间接的手段了。虽说如此,还真让人多少有些吃惊呢。我很少表扬别人的,给我记好了啊。”
无视露出惊讶表情的一方通行,巴德薇迈着大步子朝黑人大个子走去。大个子突然用双手握住枪。不知道是因为想到这是“自己必须要做的任务”,还是只是单纯地对正体不明的怪物靠近自己而产生了危机感。
“如果说魔法师的手法仅仅是将‘操纵人类’这一点特殊化的话,那么接下来就容易想到了。恐怕,是自己的亲人被操纵和威胁了吧?”
“!?”
“我可不是某个地方的热血笨蛋,所以不会采取那种麻烦而循规蹈矩的对话。也不会因为是涉及骨肉至亲的关系而跟你好好商量。就让我用最干脆明白的话,陈述一下事实吧。”
在这种不知道什么时候子弹就会被发射的情况下,巴德薇伫立着说出了具有穿透性的言语。
“现在你还是安全的。”
她用拇指指了指自己单薄的胸口,
“但是,没有下次了。不管有什么理由,不管发生了什么事,只要你扣动扳机,那么你就死定了。现在笼罩你全身的颤抖,将转变为不可挽回的事实。没有重来的机会了。知道了吧,这种幸运可不是随随便便能拿有的哦。”
带着那令人恐惧的眼神,“被害人”对着“加害人”这么说道。
用那种鲜明的,只要越过红线就让对方尝尝滋味的口气说道。
“……即便如此,你还是要开枪试试?你有那种将刚才胸口受到的撞击,再从头感受一遍的胆量吗?”
黑大个的颤抖达到了顶峰。
来到这儿恐怕已经做好各种觉悟了吧。让暗杀的行为变得正当化的理由,恐怕在自己心里已经反复堆积了吧。
在实行了,却失败了之际,用扑克堆积起来金字塔也完全崩溃了吧。
如果能够冷静地重新开始堆积,用心回想眼前的状况,进而巩固自己的理论武装的话,或许能够再度向巴德薇开枪。但是,那抖动的手指甚至连堆积扑克都做不到了。知晓一旦开枪将会遇到怎样打击的黑大个,已经无法漂漂亮亮地将他人的性命随意放置在天平之上了。
他发出了绝望的嘶吼声。
这听起来像是对无处可去的未来的怒吼,似乎也像是对自己的手确确实实伤害到的巴德薇的赎罪。
大个子瞪大双眼将手枪的枪口对准了发出咆哮的嘴里。
一方通行和巴德薇两人同时飞起一脚,将手枪给踢飞了。这一次大个子彻底晕了过去。
“做过头了。”
巴德薇简短地说,她的口气有意识地转换了。
“事情变得麻烦了。已经没有‘吊人’了。”
“刚才是你太不小心吧。”
“也不是。刚才那个是‘如道我在解析对方术式的情况下采取的对策’行动。但是,格雷姆林从哪儿得到证据的?我的做法明明很完美,你的回收工作也没有什么纰漏,但是。”
“……”
“情况不容乐观。但是如果调查下的话,没准能发现什么有趣的事情呢。”
(来自十一月十日,瓦胡岛,海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