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当然可以用语言来反驳,但一旦遇到那样的场面你绝对会行动的。就像帮助芙蕾米娅·塞伊文一样。你不是只会享受平稳幸福的弱者,而是会将失去的平稳夺回来的强者。而这样的人通常都会在‘不得不和那时一样战斗’这个选项前背负起苦恼的命运……就算这有让你拼死夺回的平稳生活出现龟裂的风险也一样。”
温柔也是一种缺点。
善良中也潜伏着危险性。
正因为看到了这许多方面,巴德薇才会毫不留情地直指滨面内心。
“如我之前所说,英雄有很多类型。其中有即使舍弃他人也要守护重要之人的美学。然而你并没有选择这个。为什么呢,因为你已经为芙蕾米娅·塞伊文行动了……所以你也已经对相应的风险有所觉悟了吧。”
而现在。
面对掌控世界的格雷姆林的问题,如果置之不理的话恐怕会造成芙蕾米娅以外的更多受害者。
滨面每次在和泷壶、麦野、绢旗以及荚蕾米娅、半藏和郭……这些人过着毫无风险的平静生活时,都会有着这样的想法。
明明有能够构筑并守护这样的生活的能力。
那么,只有自己一个人幸福真的可以吗?
“……让我来做个结论吧。能够幸福当然很好,没有必要为此有任何罪恶感。但即使我这么对你们说,你们也听不进去的吧。就算现在你点头同意,若有万一你还是会毫不犹豫地前进。这种想法很值得尊敬,但我认为也是一种悲哀的生存方式。正因为如此,只要有一个吸引强者的人出现,那英雄们就会前仆后继地出动吧。”
“……”
就连滨面自己都不懂自己的心,但巴德薇却像是得到了确切证据似的下了结论。这是只有观察过无数人的她才有的能力。也许是基于统计数据什么的吧。
这不是玩笑。滨面想。
他赌上性命也要守护泷壶,也绝对不想让麦野和绢旗受到伤害。其实他并没有一定要特意去危险之地的必要。毕竟这个世上有扫除危险的组织和专家存在,所以人类历史才能延续至今。那么滨面其实并不用成为靶子,也没有必要让他重要的人们因为他的行动而承担风险。
然而。
假如。
假如又有其他像芙蕾米娅·塞伊文一样无辜的人在滨面眼前哭喊的话,如果有枪口抵在那个人头上的话。
他能够袖手旁观吗?
因为害怕让自己拥有的东西受伤害,所以就能看着别人去死吗?
现在已经和他还是单纯的“武装无能力集团”、还将弱小当作理所当然、确信自己什么都改变不了的时候不一样了。
实际上,在莫名其妙的战斗胜利后,在世界规模的战争中保护了重要的人之后。
难道。
他还能用“因为我什么力量都没有所以没办法保护你”来为自己辩解吗?
“我不想说什么你好好想一想之类的话。”
巴德薇压低了声音,以有些怜悯的语气说道。
而且她的语气难得地带了几分真挚。
“……其实如果你能否认的话我反而比较高兴。虽然明知不可能,但我还是如此祈祷着。”
在一方通行之后,滨面仕上也迈着沉重的脚步离开了公寓。
而巴德薇漫不经心地将手臂环抱在小小的胸前,把目光投向了上条。
“果然,留到最后的是你呢。”
“因为这是我家啊。”
“嘛,你能卷入此事的前提是从北冰洋生还,所以我认为你有着连那两人都不能相提并论的异常之处呢。”
巴德薇毫无顾忌地打开别人家的冰箱,一边大啖鱼肉香肠一边道:
“怎么说呢,即使是研究过各种领导者和领袖,并给予了之前两人警告的我看来,你也拥有我难以想象的性质呢。”
“又不是我想来的。”
“但是你还是没有半途而废啊。”
“我是喜欢凑热闹的人,所以没办法。”
“所以你根本无需引导,也不用拼命收集情报和寻找切入点就站在了舞台中心。”
巴德薇微微一笑。
“……其实世上的人多半都有这样的机会。不过大部分人都选择了无视切入点维持自己的生活。就算笨拙地想要插手,最终还是难以介入。但你的个人色彩既非起点又非终点,也许仅仅是过程吧。”
“?”
“所谓‘不幸’并不是什么特征。或者应该说你能够将‘不幸’化为自己的力量从而提升自己。”
将土产的鱼肉香肠连拿了两三根的巴德薇在数个黑衣男人的簇拥下走向了玄关。
她没有回头,就那样背对着上条道:
“……嘛,不久你应该就会让我欣赏到你独特的性质了吧。下次是夏威夷。格雷姆林既然已经确认了你还活着,那么就会发动能够应付你右手的事件了。也许会是至今为止最惨烈的死斗呢……你又要像以往一样被卷入事件中了哟。”
门被关上的声音响起。
房间里只剩下了上条和茵蒂克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