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的圣遗物,在发生大异变之前的旧历时代,也不过是遗物、骨董或美术品。魔术这种东西,当时只是骗人的把戏或超自然力量。」
「呵呵,那倒不一定唷。」
安洁拿起像是经过近百年岁月的笔记本,泛起一抹微笑。
「就算是物理法则横行的旧历时代,还是有少部分的人将等同于不存在的虚幻魔力碎片收集起来,利用祭品和仪式等方法完成了魔术。你眼前的我,就是活生生的证人。」
「…………啊?」
「我告诉你刚才那个问题的答案吧。正确答案是『不老不死之蜜安布罗西亚』。我舔了那种蜜,从旧历时代活了下来。也就是只出现在童话故事中,被你们现代魔术师称为『大魔术师』的人物。」
安洁眼镜后方的绯眼闪烁着妖异的光辉,将笔记交给了布蓝。
「这是日记吗?」
她的文字密密麻麻地编织在百年前的笔记上。她翻开来的书页,日期是七十年前,旧历二○○○年的四月三十日沃普尔吉斯之夜。
上头明确地记载着以下的内容。
『世界在今天终结,然后重生了──安洁拉•安布罗西亚』
在冲击性的坦白之后……
「原来你就是用这种开场白欺骗善良的魔术师,然后强行推销高价的圣遗物啊。完全是诈欺呢。」
「…………不是的。好伤人的误解。」
布蓝和安洁两个人,现在仍坐在桌子前面对面持续争论。
「说得也是……也难怪你会这么想呢……数百年来都放弃与他人交流,就算是不老不死的大魔术师,也会产生沟通障碍呢……」
她失落地垂下肩膀,眼镜也跟着滑落下来。
「吵死了,梦话就等睡着了以后再说。再说,如果我相信刚才那番话──」
另一方面,布蓝深信对方只是把他找来说些荒唐的天方夜谭,于是以极度不悦的表情瞪着对面的安洁。
「你不就是个老太婆吗!」
「闭嘴,处男小鬼!」
两人的眼眸因无聊的事激散火花。在对话的一来一往当中,他们也踢着彼此的脚。
就在争吵了一段时间之后,安洁突然从位子上站了起来。
「……看样子,让你看看证据比较快呢。」
她拿下眼镜,解开麻花辫,接着竟然顺势脱起衣服。
目瞪口呆的布蓝甚至来不及阻止,不一会儿安洁的裸体便已毫不吝惜地暴露在外。
高阶的女性魔术师果然没有穿胸罩。红色长发微微遮掩丰润双峰的尖端,但除此之外,遮掩她雪白肌肤的就只有黑色绑带的内裤和裤袜。
「你、你突然干嘛啊!」
「呵呵……你总不会对千岁的裸体没有情欲吧?」
安洁眯细她细长的眼眸,用右手拿起桌上的拆信刀。
下个瞬间──
她将拆信刀的刀刃往自己的左胸──心脏刺了下去。
表情没有一丝变化,也没有半点犹豫。
「什、什么……」
布蓝这回真的目瞪口呆。
眼前的安洁用空下的左手按住伤口,把刀子抽了出来。鲜血从刀尖滴落下来,从心脏喷出的血液将她白皙的掌心逐渐染红。
「现在立刻用恢复咒文!」
「……没有必要。」
安洁将失去血色的脸转向慌张的布蓝,扬起一抹病态的微笑。
「我说过了吧,我是不老不死的大魔术师……」
原本心脏被刺穿的话,应该会流出足以致死的血量才对。
然而安洁已经停止出血。作为证据,她移开刚才压住流血处的左手。沾着鲜血的指尖描绘着左边乳房,残留下鲜红的轨迹,但本应被刀子切开的伤口已经不见踪影。
安洁不像是咏唱了恢复咒文。就算她真的是『大魔术师』,可以运用被现代魔术师视为不可能的无咏唱与无媒介发动咒文,再怎么说还是恢复得太快了。
「心脏裂伤,我最讨厌的死法之一,虽然还没进入最糟的前五名就是了。」
在一抹自虐的低喃后,安洁擦掉玷污雪白肌肤的血迹。
接着,她用指尖汲取残留于小刀刀尖的鲜红水珠,在自己的唇瓣上画出一抹鲜红。
「布蓝登•布莱克本,如果刚才那样你还不相信……对了,虽然我极度不愿意,但我就在你面前,按顺序揭露我至体验过最讨厌的死法前十名吧……」
安洁仍全裸暴露在空气中,漾起一抹微笑,妖艳地扭曲被血濡湿的唇瓣。
不只如此,她还将别本笔记递给仍说不出话来的布蓝。
绯色研究──以此为题的笔记中,写满各式各样的死法与感想。恐怕是她至今为止,用自己不老不死的身体所尝试出来的吧。
006
「……真是低级的兴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