跃。
接著,她真的──一见钟情。
正直,尊贵,温柔。
他的笑脸,如晨光般和煦灿烂。
是个崇尚善良,相信正义的温柔男子。
不喜争执,拿起剑来却比任何人都强悍。
那光芒四射的剑,能消灭世上任何奸邪,任何暴恶。
童话故事的王子?
不,他是王。不是别人,正是生平化为传说,传遍世界的古老不列颠王。即使没有真正刻于英灵座,仍是魔术师为挑战圣杯战争而召唤为使役者的英雄,最强及最佳的──星之圣剑使。受携至东京的圣杯威能,及召唤英灵的大魔术而成功现界,一身苍银的骑士王。
使役者位阶第一,剑之英灵【剑兵】。
真名为亚瑟‧潘德拉冈。
他正是她过去、现在、未来,全世界独一无二的真命天子。
到这一刻,她才认识到所谓的自己。
生如亡灵而恍惚不定的精神,只有模糊喜恶的类感情意识霎时消失,隐藏至今的真正自我终于显现,获得真正的喜好。
成为燃烧生命奋力生存的人。
成为尝过初恋之火的真正女孩。
──我爱他。
──他就是我的一切,其他什么都不要。
──只要有他在,我就会像这样永远沉溺在恋爱里吧。
邂逅他以前,她不过是个「具备女孩机能的神祇」。
知道何谓恋爱后,她成了「具备神祇机能的女孩」。
或许会有人说,神凋落人间。
但也可能有人认为,神降临人间。
能断言何者正确的人,并不存在于这世上吧。
「很高兴认识你,剑兵。」
无论如何。
「我一定会实现你的愿望。」
沙条爱歌就此真正降生于这个世界。
†
那东西出生时的事,我还记得很清楚。
毕竟那是我第一个孩子。对我妻子也是。
假如魔术师真正重视自己长久累积而来的家系,自然有必要关切孩子有无魔术回路,性质如何等。就这方面而言我或许是个失败者。因为我和妻子最先关注的是她的健康状况。
是否活著?
小小的心脏有没有跳动?肺呢?脉搏、血流、神经是否正常运作?
是不是平安出生了?
听见她唇间流出细小得难以称为产声的呼吸声时,我很不争气地哭了,妻子也是。修习世人所不知的神秘,毕生探求万物穷极之理、大愿根源的我,在那一刻只是极为平凡的人父──沦落成会为新家庭成员的诞生情绪激动的人类。
现在想想,那或许是妻子对我的影响在那段时间表现得特别显著的缘故。
我的妻子是来自血脉久远的异国魔术师家系,不过对探究真理不那么执著,做起家事比家传的古黑魔术更得心应手,根本是个家庭主妇。尤其对烹饪特别讲究,光是蛋煎单面或双面的差别,就能耗掉一整个下午茶时间。
当时的我,是个不完整的魔术师。
而我用这部分换来了什么……这里就不多提了。时间不够。
总之,我得到了第一个孩子。长女。
爱歌,我的女儿。
即使这个女儿没什么表情,也几乎看不出感情,像个人偶,我和妻子还是很疼她。不断和她说话,摸摸她脸颊,勾勾她的手指,把想得到的一切都用具体行动倾注给她。即使其他魔术师可能说她像个活死人,我也丝毫不那么想。
就算她有能看透一切的眼,具有卓越魔术天赋。
她也是我们有如为爱而歌的美丽女儿。对我和妻子来说,爱歌只是必须呵护的女儿。
没几年,妻子怀了次女。
可能是怀孕对从小就身子就虚的她负担很重,或者是像咒术医说的那样,长女出生以后,她身上的某种护佑就消失了,导致她的死亡。即使对身体不放心,她还是执意要生。直到现在,我还是无法断定自己该怎么做才对。她不顾我的反对生下次女后,身体一天比一天衰弱,就这么走了。尽管原因不会只有一个,我还是认为产子是害她走得那么早的主因。
当然,我爱护次女仍然像对爱歌一样。
妻子也是。她几乎把剩下的时间,都用于对次女的疼爱。为了魔术师才能远不及长女的次女,用尽她所有生命,在家里留下一个小小的庭园──照她的说法,是魔女的植物园。
次女开朗甜美的微笑,和妻子很像。
纯洁的视线,在世上所见之处织出美丽纹绫;抱起她,有如妻子的淡淡香气便扑鼻而来。这就是我第二个女儿,绫香。
长女跟次女都是我与妻子曾经心灵相通,互相依偎的证明。
如果要我在她们之间做选择,我实在做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