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来,我只是一个生为女性、发挥女性功能、死为女性的人。假如我坚强到能舍弃自己,会不会活得比较不一样?
还会是毒女、毒花吗?
「我回来了。」
「快、逃……你、要……活下、去……」
「谢谢。我还活著喔,小巽。」
我轻声细语著拥抱了他。如同过去。
冰冷的你,来野巽。
我已经不记得你在世时的体温了。
即使夺去你性命那一刻的甜蜜触感、嘴唇的柔软仍能清晰忆起。
「巽。」
真的只要这样轻轻摸一下,人就会被我的肉体杀死。
构成肉体的一切都是为了夺命而制造、规范、运用的人形剧毒,那就是我。在身亡而刻于英灵座之前,为制裁敌视我教义的一切而活动。
「我是杀手喔?你记得吗?」
对,我杀了很多人。
一杀再杀。
一杀再杀。
有英雄之称的勇猛将军或骑士,还有你这样的少年,都曾死在我手中。
「我杀的人,多到数不清了。」
因此,深夜广播节目将我描述得像「死神」一样实在很贴切。
戴著骷髅面具的暗杀者。
暗杀教团教主,历任哈山‧萨瓦哈之一,拥有静谧称号的毒杀高手。这样的我,是教团模仿从纪元前就开始在印度等世界各地流传的传说人物「毒女」,在现实制造出来的暗杀工具、兵器。
我以极高效率不停杀死目标。
在枕边、巷弄、暗处。只要服用特殊药物调整体内毒素再配合正确风向,甚至能毒死一整支军队,不过大多时候是一对一。神不知鬼不觉地接触对手,夺其性命。
「就像杀死你一样。」
勾起保护欲的少女外表,完全是假象。
这副肉体对任何毒素免疫,同时也是毒的结晶。从指甲、皮肤到体液都是剧毒,能轻易在国王、贵族或将军的寝室,无声无息地杀了他们──
因为我成了他们的情人或未婚妻。
动手之前,与暗杀目标构筑出那种关系的情况相当多。
「……虽然命令上都说那是该死的敌人,可是被我用这双手、这身体、嘴唇杀死的人,每一个都曾经活过。」
有亲人,有朋友。
一个活生生的人。
为使目标放松戒心而与其亲近的过程中,自然会知道那些事。
其中个性博得我好感的人并不少。让我觉得万一发生奇迹而真的和他结了婚,一定会过得很幸福的人,也不是完全没有。
总归来说,我──
就是反覆地亲手构筑不会成就的幸福,再亲手夺走。
「有的是坏人,有的能感觉出来是好人。」
而他们都被我所杀。负起教团之主的使命。
渐渐地,我的精神开始出问题。
开始迷惘、动摇,失去平静,甚至无法正常思考。
「我变得不再是自己,没办法再杀人,发疯了……啊,或许是恢复正常了。」
我闭眼回想。
巽,那段记忆,和对你动手的那当下一样清晰。
教团纪录中对我,静谧的哈山这名女子的死法,有的说是将军觉得我连手都不让人碰很可疑,便砍了我的头;有的说我表明自己杀手的身分,请求将军杀了我──
而事实相当单纯。
我爱上了将军,想说明我其实是教团派来的杀手,结果在他不注意时,被那位大人,形同恐惧支配者的那位伟人,亲手砍了我的头。
「我被那位大人肃清了。能让我以身为哈山‧萨瓦哈而骄傲的,就只有那一刻吧。」
「…………」
巽。无论我说什么,你的反应都没什么变化。
完全就是个损坏的机器。
你今晚也会说我不想杀你、别过来或快逃吧。
我懂。
你早就毁坏了,而且是我弄坏的。
无论怎么修,你都不说其他的话。
到最后一刻也不会说吧。
「哈、山。」
声音在石牢中回荡。
我一时没反应过来。
经过一整段呼吸后,我抬头见到的,是你。不可能学习新知的你,向我伸出了手。
啊,你想碰我。要被你碰了。
皮肤、脸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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