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不是爱,也不是情。或许是想从她那边得到些什么,但也无法否定那只是表面如此的可能吧。那是──」
「我知道。」
刺客轻声打断那名魔术师的话。
没必要再听下去。
因为刺客十分明白那天、那晚,他手指著活尸说要送给她究竟是为什么。他说,刺客有必要知道她真正爱的是什么。当时还完全想不通那是什么意思,现在已能把握、理解。
她一次又一次地,重复那晚的延续。
听担心她安危的少年说话──不,曾是少年的那具尸体所重述的话。
每当他反覆说出那些话。
都像是用短刀往她的心口挖。
所以,不再计较了。
魔法师令人发指的行为,刺客如今已不再怨恨。
「那么刺客,你还有选择的余地。」
「你说什么……」
「这里已经成为黑暗渊薮、恶兽的摇篮。可是,你的灵魂并没有在这极度的无情与残酷中失去光芒。那晚,你舍身保护少年的尸体,表示你还有机会找回曾是英雄的自己。」
你要继续前进?
还是就此死灭?
成为一个栖居阴影的黑暗之徒,一切光明事物的敌人。
甚至蚀世之兽的褓姆,这样真的好吗──
没错,这名魔术师拋出了问题。
问她要堕落到什么地步。
如同先前遇见的古波斯弓兵。
「谢谢你,魔术师阁下。」
唉,你究竟要管多少次闲事啊,魔法师帕拉赛尔苏斯。
假如变身能力能再高超一点,刺客恨不得想立刻变成镜子反弹他的话,而她只能慢慢点头。没有迷惘。应该是之前主人触摸她的那一瞬间,或是昨夜情急之下掩护少年尸体的那一刻,她的末路就已注定。
「我也有自知之明。我相信……我已得到真正的满足。」
所以,请你不要露出那种表情。
走在邪恶之路上,却又期盼善良正义得以伸张的愚昧魔术师啊。
「但即使如此,
若不是沙条爱歌,我也无法体会那种感觉。」
†
我的心智很正常。
我的感觉很平静。
完整接受任何一切现实的心,如止水般透澈。
没有一丝动摇。
没有半分迷惘。
……不,大概不是。
我心智异常,根本不平静,充满动摇、迷惘。
我是不是已经疯了?
我是静谧的哈山。
哈山‧萨瓦哈,以影之英灵【刺客】身分现界于现代的昏愚之徒。
当那独一无二的少女在东京游荡途中收留我后,我明明已经当她是永远的主人,誓言效忠,现在却成了夜夜拥抱著巽,感觉肉体因而火热、亢奋,却也因而厌恶自己而流泪的肤浅女子。
即使获得了主人。
满足到几乎满溢而出。
自认能为她而死。
现在却如此贪求他人给我的感受。
昨天和前天,在地下空间属于我的角落,魔法师所制作的石牢般房间里,我都在拥抱那个曾经在东京生活、曾是那名少年之物,应该曾有过心愿与执著的可敬残骸。
看。
他依然在等我回来。
我刻意发出脚步声出现,那死去的肉块跟著就向我伸出了手。
巽。不,曾经是巽的东西。
「啊、啊……你、你……要……」
他的时间已经停滞。
依照被我的唇融化脑髓之前,大脑所纪录的那一小段资讯。
「快、逃……」
要我逃走。
当我是被遭圣杯战争波及的可怜少女。
认为有必要保护我,远离魔术、圣杯、神秘等超常危险。
尽管你是那么地脆弱,那么地无力,在当时和现在却都如此为我著想。彷佛童话中邂逅公主的骑士,要守护可贵的事物,成为正义使者。
「巽。」
我从脸上摘下白色骷髅。
露出原来的脸。由于暗杀手段需要,我仍保有原来的脸。
暗杀教团之主,历任哈山‧萨瓦哈之中,也曾有人为割舍过去的自己而甚至舍弃了自己的脸,但我毕竟不是那种英杰。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