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sp;我从不知道,人的脑袋就算分成上下两半还是会有表情,而且两边还不一样。上面是错愕,下面还笑笑的。
你在想我现在说这些怎么都不怕吧,那当然。
因为那时候,就只是一片血腥。我也知道用「只是」形容是挺奇怪的啦,可是后来发生的事更可怕,所以脑袋大概麻痹到现在吧。
嗯,那只是开场。
还算好的。
当时有个女生戴著像死神的面具,杀光流氓救了我──
喔,其实也不算救我吧。看到她制造出一大堆恶心尸体,我就昏倒了。醒来以后……嗯,醒来以后我就搞错了,以为她虽然手段很可怕,但还是救了我。
我还记得她的样子。
白色面具,皮肤是褐色吧,和晒黑的不同,很漂亮。
年纪感觉和我差不多,十六、七岁。身材很棒喔,脚很修长,腰也很细,好漂亮。那种人打我们这种工太显眼了,如果去那种店里工作说不定会赚翻。
啊,嗯,我继续说。
我是在一个很暗的地方醒来的。
嗯,超黑。也不是记不清楚那里长怎样,应该说是太黑了,想记也没办法记才对。然后,旁边有很多人,大概有超过十个吧,搞不好更多。啊,是更多没错……从呼吸声,像是睡觉的那种声音,听起来有很多人。
──可能是几十个女生睡在那里吧。
害怕是还好,比较怀疑这是不是现实。大概吧。
那些流氓是直接在我眼前变成肉块,所以感觉很恶心、很可怕,不过在黑漆漆的地方有一大堆女生,感觉就像做了怪梦。
可是那里很冷,所以我马上发现那不是梦。
因为我在梦里从来不会觉得冷或热。
后来怎么了?
我跑啦。当然是想办法逃出去嘛。
那个面具女说不定跟外国黑道还是帮派有关系,搞不好会被抓去卖掉。我这么想就……呃,有想过吗,有点忘了。或许只是觉得不逃走会出事。
有种很糟的预感。
就是直觉啦。虽然很老套,可是我也想不到其他说法,就这样吧。
我当下就是单纯觉得,留在那里一定会死。啊,「单纯」是自然而然的意思,其实我非常紧张。汗流个不停,牙齿也一直喀喀喀地打哆嗦。
那里黑到我很害怕。
总觉得黑暗里好像有东西。
然后──
那个人突然出现在我面前。
「我叫爱歌。」
那个人这么说,并对我笑。
光是想起来我就想吐。
她可爱到令人难以置信。像人偶那么漂亮,又像精灵一样闪闪发光。虽然不是真的在发光,感觉还是很闪亮。你懂吧,就是那种亮晶晶的感觉。不懂吗?
嗯,她是女的。女孩子。
比躺在周围的女生小很多岁吧。我猜。
当时还是没有光,伸手不见五指,可是她那双晶莹剔透的眼睛,我还是记得很清楚。
「你好像有某种天赋喔,或者说抵抗力吧?中了刺客稀释过的神经毒,居然还能动。」
她是这么说的。
对,我只是照记忆说出来,不晓得是什么意思。
「通常都会是这样。」
她这么说,并指向躺著的女生。
「之后会变成那样。」
接著,她指向黑暗深处。
那里暗得看不见,所以我很用力地去看,结果还是看不见。才刚觉得那里除了黑暗以外什么都没有,我就终于看见了。可能是因为眼睛习惯了黑暗,或是其他原因吧。
还看得愈来愈清楚。
黑暗中……
有一大群数不清的女生,表情呆滞地不停走向远方,或者说更深更深、更黑的地方。没有手铐脚镣,连绳子也没绑,周围也没有壮汉监视──嗯,完全没有人在监控的样子──但她们就是不停恍惚地走。
「她们啊,全都是我宝贵的祭品喔。」
她是这么说的。
祭品。祭、品。她说得很清楚。
啊,她是认真的。那些女生,或者说我们全部都会被她杀掉,献给不晓得是神还是恶魔──我马上就看出来了。
不管换成是谁都一样。
那张脸,那双眼。
一眼就能看出她说的全部都是真话,让我好害怕。
「她们和你都是。你们的命,很快就会变成它的养分。为自己庆祝吧,那是很棒的事喔。」
她笑了。
甚至让人想问,究竟是多开心才会笑得那么灿烂。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