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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会有所隐瞒,但她绝不出虚言。
这份确信十分强烈。
且不论她对其他人如何,至少那名少女不会对剑兵说谎。没错,正如同阿格凡。哪怕背后有何图谋,他也不会真正背叛,一切都是为了成就崇高的理念。阿格凡的所作所为都是为了不列颠王国,那么爱歌──
无论为了什么,总之她说的是事实。
爱歌应该率领刺客和魔法师去了其他地方,所以现在能打倒枪兵的,只有持用圣剑的自己了。有三骑士之称的弓兵与那个强大的骑兵,以及肉搏战极为强悍的狂战士都已经不在了。
道理上是说得通。
但剑兵觉得非常不对劲。
枪兵发生巨大变异的气质、言行和那涡漩的疯狂,究竟从何而来?
「能让我爱得那么深那么强烈的人,就只有你一个啊,齐格鲁德。齐格鲁德、齐格鲁德、齐格鲁德……!」
「你错乱了!我是杀过龙,但不是你说的人!我是──」
「哇哈哈哈哈哈哈哈!」
完全无法沟通。
剑兵不断从楼顶飞窜至另一个楼顶,不消几分钟就抵达新宿新都心,并在地上高度达二三〇公尺的新宿住友大楼顶,再度展开激斗。枪兵那已逾五千公斤的巨枪削去了部分楼顶与空间,一扫就在夜空中留下巨大焰弧。
好强。层次与先前交锋时截然不同。
在这几个回合,明显是枪兵占上风。
原来如此。爱歌说得没错,即使她精通再多系统的魔术奥义,又带著两骑下属,面对近身战强化到这种地步的使役者仍处劣势,更遑论枪兵现在的各种属性,包含反魔力技能等级在内,都很可能有急遽提升。
(好快、好重──好强!)
如此高度的强化,实在非比寻常。
会是她所解放真名的某种未知宝具吗?爱歌说过她「随时保持在发动原初符文的状态」,想不到早已亡佚的神话时代魔术刻印,会有这么巨大的力量,剑兵只能以惊愕来迎接这个现实。
「你去死!你去,死!去死,死,死,去死──────!」
「枪兵!」
「怎样~」
「你不是在骑兵的神殿,说过要和我进行一场荣誉的对决吗!」
剑兵追溯记忆,并大声呼唤。
力量比不上她。既然绝招已经暴露,就只能咬牙撑住,寻找胜机。
可是这份疯狂,甚至超越狂战士的狂乱灵魂是怎么回事?
她为何会如此疯狂,嘶吼得如此凄厉?
「金星【Flare】。」
她的答覆,是一块甚至要掩覆夜空,宏伟壮阔的巨石,且缠绕著青蓝火焰。
那股巨大质量蕴含了惊人的魔力。从它以司掌金星的女神命名来看,也许是从天空彼方召唤而来的星辰碎片,或是一整颗小行星吧。尽管毁不了整个东京,砸上地面也必然会夺走数以万计的人命。
「来吧,齐格鲁德。」
「为什么!为何要牵连东京的无辜人民──枪兵布伦希尔德!」
「我要动手了,我要动手了。
我要把他们都杀掉了。你知道该怎么做吧,剑兵?」
她已充耳不闻。
持枪少女的灵魂,已经被疯狂的火焰烧乾了?
那么,现在该做的就只有一件事。
解除圣剑的风王结界──
灌注所有剩余魔力全速冲刺,将那黄金剑身刺入她的胸口,一剑决胜负。
「……刺得好……」
当时,满溢在枪兵眼里的是什么?
「不能让……潜藏……在……
大圣杯……里面的东西,降生……到这个,世界上……」
是四散的魔力残光,思念的渣滓?
「别让世界……」
是眼泪?
还是鲜血?
†
「爱歌,你说得没错。」
在海边的咖啡厅窗边,剑兵睁开双眼。
一身翠绿的少女映入眼帘。
经过一次呼吸的时间,剑兵继续说下去。
心中缅怀著曾获虚假肉体的已逝四骑──秉持骄傲而消散于光流中的英雄,为某种正义而企图焚尽东京的英雄,为守护无辜百姓而溃散的英雄,身缠疯狂之火仍旧托付了世界的英雄。
「圣杯是来自人们的意念……可是很遗憾,大多数人所求的并非基于善意,而是名为欲望的恶意。」
剑兵所说的,是昭然若揭的事实。
所以圣杯战争才能成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