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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呼唤他的名字。
不对,我唤的是他生前的名字。
不对,我是当他仍在世般唤他的名字。
他已经死了。
「被我」杀死了。
但是,我的唇仍留有连同大脑融化,粉碎他生命时的甜美感触。
罪恶感?我没有那种东西。我不是为了魔力,不是想继续留在这个世界上,完全是为主人着想而行动,为主人杀了他。我应该感到骄傲,怎么会后悔呢?
就连……没错,就连他也该自豪。
为自己没有白死,能为主人奉献而骄傲。
「假如」,我真能那么想──
「快逃。这里,很危险。」
话说得顺畅点了。
术之英灵刚唤醒他,还说得又模糊又缓慢。短短几天就能清楚说成这样,或许是灵核成功形成的缘故吧。魔术的事,死人的事,我都不懂。
在这个世界上,我几乎是一无所知。
就连关于自己的事也经常无法确定。
可是,可是……
或多或少,我还能思考。
例如,思考曾经是巽的东西想说些什么。
「你,不可以继续,留在,这里。」
「好。」
「快,逃。」
「好,我逃。」
点了头之后,他晃了几下。
那是高兴的表现吧。得永远不断重复「那一晚后续」的他,今晚也同样为我担忧。拯救误闯圣杯战争的外国女孩(我)免于战火波及。
企图阻止圣杯战争的他死亡时的记忆,或者说纪录,一定烙印得很深吧。
我不懂现代机械,但仍忍不住这么想──
他就像个坏掉的机械。
每晚说着「我不想杀你,别过来,快逃」的机械。
每当深夜零点一过,白浊双眼中的红光稍微加强时。
「……你真是个好人呢,来野巽。」
「呜,呜……」
「你已经死了喔。」
「呜。」
「其实你根本就杀不了我。狂战士一定也是个好人吧?」
──我尽可能地屏住呼吸。
──以免我的死亡气息(Poison breath)再继续破坏他的脑。
「巽啊。」
我低声呢喃。
抱着愿望。
以暗藏死亡的双手触摸他的脸颊。
「就算我吻你,你也不会死了吧?」
比起我──
比起那一晚的弓兵,他的皮肤实在冰冷太多太多了。
025
†
亲爱的各界英雄啊。
无论圣杯再怎么迷惑你们。
即使恶龙再现。
你们心中的那份崇高,
也不会因而抹灭。
你们当中的谁都好,
拜托救救世界。
(摘自池袋巷弄中的留言)
†
「──女人啊,女人……」
男子叹道。
在光线照不进的地方。
该处,是纯由完全的黑暗所构成。
东京地下大圣杯。
据说,执行于这远东都市东京的圣杯战争,核心其实是圣堂教会中央的数百名枢机主教之一暗中携出的仿圣杯。可对于兀立在黑暗深渊的男子而言,它并不是那么回事。
这口杯,真的有神圣可言吗?
于人类史留名万世,而如今却被召唤为使役者的英灵们必须流尽鲜血──聚七骑强大灵魂才能运作的奇迹装置,已被男子看透了真面目。其侍奉的少女,他真正的主人没有告诉他答案,纯粹是他独自预测、解析而发掘的真相。
圣杯才不是枢机主教或魔术协会口中的愿望机。
尽管如此──
男子的立场依然不变。
他已是大逆不道的叛徒之身,但不会再有第二次。他现在很明确地划定了自己该站定的位置。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