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残酷的战斗生活就教人沸腾、激昂;打从心底深深地,深深地亢奋。
仅是忍着不发出声音都非常吃力。
尽管如此,她仍直接道出心中所想,毫不矫饰地将赞叹送入夜风¨
「……真是难缠呢。」
「这不算什么吧。你持续那么单调的攻击,我当然缠得起。」
「哎呀,又被你发现了。好心人,瞄准我的心脏是因为你慈悲为怀,打算让我一命呜呼吗?」
「不敢当。」
剑兵再度架持看不见的剑。
应该有办法在弥补枪剑长度差距的同时,缩短间距吧。
他还没有掀开任何底牌,不过枪兵也一样。因为光是会舞弄巨大化超重长枪的女人,并不足以成为名留人类史的英灵。
她当然也有藏招。
譬如──
「好心人,好心的使役者,你对我这么好,我可是会──」
像这样。
从某个地方,掏出怎么看都是魔术器物的小瓶子。
「很困扰的。」
静静地,将视线投向骑士。
静静地,将心念投向骑士。
把充满小瓶的血红色液体──灵药,一口饮尽。
抚过舌头,流过咽喉,仿佛一路沁入存在于自身中心的火焰。
灌注名为情思的燃料而引发的那感觉,那恍惚,那罪恶感。
使得身为使役者的枪兵,竟像个有血有肉的年轻女孩般悸动。
悸动,颤抖。
自己为何忘得掉──此刻也如此不停沸腾的感觉呢?
接下来这五天,枪兵无时无刻不浸淫在这感觉里。
†
我──
奈吉尔.萨瓦德的生命,应该时日无多了。
利用自身起源──「执着」的特性所构筑出的独门魔术和魔术基盘制作灵药,导出了值得特书的成果。对于专营控制人类感情的灵药,我也有造出了颠峰产品的自负。我敢肯定,就连在故乡英国也没有任何人在操纵、支配人类上的成就能够超越我。
但是,我也明白自己这门技术的唯一性、独特性实在太高。在钟塔里,有时能视为终极荣誉的「封印指定」处置,相信已经不远。换句话说,下一代继承不了我的研究成果。
那也是无可奈何的事。
事实上,我并没有能继承我研究的有能子女。况且,只凭我家系血脉中漂流的魔术回路和魔术刻印,并不足以继承我所造就的魔术基盘。我,创造了只有我能创造的东西。
不过我仍未放弃。
据说沉睡于远东都市的大圣杯,在我右眼赐予了三画令咒。
我不会尽信圣堂教会那些人的说词,但可以确定的是,我也有了藉愿望机抵达根源的可能。在圣杯战争这个魔术仪式结束之前,钟塔也拿我没辙。
以结果论,虽然不长,但我总归是获得了一段时间。
就让我彻彻底底地利用它吧。
我要在这里,远东都市东京完成属于我自己的研究。
人必将受到感情的支配,因此我的研究所带来的技术,等于能操纵人的命运。发展到最后,甚至能直接插手人类史的走向,抵达宏大命运漩涡──多数魔术师定义为根源漩涡之物的──尽头或源头。
等着瞧吧。
我一定会抵达命运、根源的漩涡。
真是件讽刺至极的事,不是吗?
没错,即使是誉为「心理支配者」的我,也不曾真正认识或理解这份执着以外的感情。我虽比任何人都更懂得自由操纵他人感情,自己却没有执着以外的感情,无法体会他人的感觉具体上是怎么回事,只能一味地不停计算、执着、预测,简直像个机器。而这样的我,获得了前往宏大命运之极的机会。
我没有一点点喜悦的感觉,不过那应该──
可说是充满诙谐意识的状态吧?
†
「主人,我回来了。」
声音回响。
原来如此,在摆设少到几近无机质的室内说话,声音似乎就是会这么回响。尽管没有多少实际走进现代建筑的经验,枪兵仍有这样的感觉。她踏入主人准备的据点之一,东京千代田区JR秋叶原站附近的住商大楼四楼,以解除灵体化而获得的虚假舌唇发声说话,并稍作思考。
玲珑馆宅邸,夜晚的公园。
两者皆堪称是位于东京城区,但常人所看不见的异界。
而这里也是。一个不具正常物理法则,不时受魔术或英灵本身存在即构成的超常法则支配的空间。若有普通人不幸擅闯,性命与肉体都必定会当场消灭,而对方就连一点怜悯或感慨都不会有。
「在玲珑馆的战斗中,只有一骑使役者退出战线。」
简短的报告。